断头台上,我给暴君下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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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微重生在弑君前夜,御赐毒酒已摆在案头。>前世她因拒绝用祖传毒术害人,

全家被污谋反,血溅刑场。>这次她笑着将牵机散倒入酒壶——这药不杀人,

只让皇帝夜夜梦见枉死冤魂。>金銮殿上,群臣目睹帝王突然抽搐下跪,

对着空气嘶喊:“先帝饶命!”>当夜皇帝爬进她冷宫,颤抖着抓住她裙摆:>“朕听你的,

沈家即刻**!”>沈知微温柔扶起他,指尖却藏着一枚新毒丸。>“陛下,

这才第一剂解药呢。”---刑场上的风,刮在脸上像钝刀子割肉。

沈知微跪在肮脏的泥地里,脖颈被粗糙的木枷磨得渗出血丝,混着尘土,

粘腻腻地糊在皮肤上。浓重的血腥气弥漫在空气里,甜腻得令人作呕。

那是她沈家一百三十二口人的血,刚刚流尽,浸透了这片土地。午时三刻的日头悬在头顶,

惨白刺眼,晒得人头晕目眩,也晒得那柄高高悬起的鬼头大刀寒光凛冽,

直直映在她空洞的瞳孔里。断头饭就摆在她脚边,一只豁了口的粗瓷碗,

盛着半碗浑浊的、早已冰冷的粟米粥。她机械地伸手去端,指尖触到碗沿,

却碰到一个冰冷、坚硬、边缘锐利的东西。她用指甲抠出来,

凑到眼前——那是半截沾着饭粒、微微发黄的人的指甲。胃里猛地一阵翻江倒海,

她死死捂住嘴,才没当场呕出来。耳边仿佛又炸开了那日金銮殿上,

男人冰冷刻毒、带着无尽嘲弄的声音,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

狠狠扎进她的脑髓:“沈家?世代忠良?呵……”年轻的帝王萧彻坐在高高的龙椅上,

居高临下,唇角勾起一丝残忍的弧度,

“从你沈知微拒旨不肯以家传毒术替朕‘分忧’那刻起,你们沈家,就注定是乱臣贼子,

是罪奴!”他猛地倾身,隔着御案,那冰凉的、带着薄茧的手指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狠狠掐住了她的下颌,强迫她抬起脸,对上那双深不见底、毫无温度的眼眸。

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如同毒蛇吐信,丝丝钻进她的耳朵:“太医世家?呵,从今往后,

史书上只会写——罪奴世家沈氏,满门谋逆,罪该万死!拖下去!”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带来尖锐的刺痛,却远不及心口那被彻底碾碎的剧痛。恨意如同滚烫的岩浆,

瞬间冲垮了所有理智的堤坝,烧得她眼前一片血红。“萧彻——!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嘶喊,用尽了她肺里所有的空气,带着血沫从喉咙深处喷薄而出。

她挣扎着,枷锁哗啦作响,像一头濒死的困兽,只想扑上去,哪怕用牙齿,

也要撕下那人一块血肉!“时辰到——!”监斩官尖利刺耳的嗓音,如同丧钟,

穿透刑场上的嘈杂,狠狠敲在她的耳膜上。头顶那片刺目的白光骤然压下!

那冰冷的、带着浓重血腥气的巨大阴影,带着死亡的呼啸,裹挟着罡风,直劈而下!

“呃啊——!”沈知微猛地从床榻上弹坐起来,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

冷汗浸透了单薄的寝衣,冰冷冷地贴在背上。她大口喘着粗气,如同离水的鱼,

喉咙里火烧火燎,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肺叶生疼。眼前是熟悉的景象,

却陌生得让她心惊肉跳。素雅的纱帐垂落,月光透过窗棂,在地面上投下模糊的光斑。

这是她的闺房,沈府里,她住了十六年的地方。她没死?不,不可能!那斩首的剧痛,

那飞溅的温热,那无边无际的黑暗……清晰得如同烙印。她颤抖着伸出手,

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嘶——”清晰的痛感传来。不是梦。她没死,

她回到了……死前?目光猛地转向床边的紫檀小案。案上,一盏孤灯如豆,光线昏黄摇曳,

亮案头那件不容错辨的东西——一个巴掌大小的、通体莹白、雕琢着精致蟠龙纹的玉壶春瓶。

瓶口小巧,塞着明黄色的绸布。那是御赐的毒酒!是萧彻要她用来“分忧”,

毒杀他眼中钉的利器!前世,正是因为她断然拒绝,

不肯用沈家世代清誉和祖传毒术行此龌龊之事,才招致了沈家的灭顶之灾!这瓶毒酒,

就是沈家一百三十二口性命的催命符!就是她此刻重回人间的……节点!前世临刑前,

沈家忠仆拼死塞给她的那卷薄薄的、用油布包裹的残破毒经,此刻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

在她混乱的记忆深处疯狂翻动。那些艰涩的古字,那些诡异莫测的配方,

那些曾被祖父斥为“邪道”、严禁族人研习的禁忌之术……此刻却像黑暗中唯一的光源,

带着致命的诱惑力,清晰地浮现在眼前。其中有一味毒,名为“牵机”。它不立时取人性命,

却如跗骨之蛆,悄然侵蚀神智。中毒者,白日尚可强撑,一旦入夜,心神松懈,

便会堕入无边梦魇。那些因他而死的、心怀无尽怨怼的亡魂,将挣脱黄泉的束缚,

夜夜前来索命!中毒愈深,幻象愈真,愈是难以摆脱。最终,中毒者将陷入彻底的癫狂,

在无尽恐惧的啃噬下,耗尽心力,油尽灯枯。这药,需得连续服用七日,方能种下“心引”,

如影随形。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骤然劈开的闪电,瞬间照亮了她血色的前路。冰冷、疯狂,

却又带着一种玉石俱焚般的快意。她掀开锦被,赤足踩在冰凉的地砖上。

那寒意顺着脚心直冲头顶,让她混乱的思绪骤然变得清晰无比。她快步走到梳妆台前,

打开一个不起眼的暗格。里面安静地躺着一个更小的、毫不起眼的乌木盒子。

这是她及笄那年,祖父私下所赠,里面是一些极为罕见的、沈家世代珍藏的秘药种子,

其中正有炼制“牵机”所需的几味主药。祖父当时神色凝重,只言此物凶险,

非万不得已、绝境求生之时,不可动用,更不可示人。她一直小心收藏,视若禁忌。前世,

她至死都守着祖父的告诫,未曾动用。如今……她小心翼翼地打开木盒。

几粒干瘪的、毫不起眼的黑色种子静静躺在柔软的丝绒上。她捻起其中一粒,指尖冰凉,

心却滚烫如沸。“祖父……”她低低唤了一声,声音嘶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随即被更深的决绝覆盖,“您说此物凶险,不可轻动……可孙女儿如今,已身在阿鼻地狱。

凶险?呵……”她猛地攥紧种子,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留下几道月牙形的红痕,

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再凶险,能凶险得过那柄断头刀?

能凶险得过沈家一百三十二口的血海深仇?!”她抬起头,望向窗外惨白的月色,

眼中最后一点属于沈家女儿的清亮温婉彻底褪尽,只剩下淬炼于地狱之火的冰冷与疯狂,

“萧彻,你要我沈家满门的命,我便要你……生不如死!”她转身,动作快得如同鬼魅。

烛火被精准地拨亮,

精巧的铜秤、薄如蝉翼的药刀……一件件平日里被束之高阁的制药工具被迅速而无声地取出。

她的手指稳定得可怕,如同最精密的器械,分拣、称量、切割、研磨。

粉末在银钵中发出细微的沙沙声,药草苦涩中带着一丝诡异甜香的气息在室内弥漫开来。

她将研磨好的、带着奇异灰紫色的粉末,

小心翼翼地倾倒入那个象征着皇权与死亡的御赐玉壶春瓶。瓶身冰冷,触手生寒。

白色的粉末与瓶中原本清澈的御酒无声融合,只留下几不可察的、一丝若有若无的异样色泽。

看着那瓶被赋予全新意义的毒酒,沈知微苍白的脸上,缓缓、缓缓地,绽开一个笑容。

那笑容极美,如同月下初绽的昙花,却又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与疯狂。

前世刑场上那滔天的恨意、刻骨的绝望,此刻都沉淀下来,凝成这唇边一点冰冷刺骨的弧度。

“牵机……”她对着玉瓶,如同情人低语,声音轻得几不可闻,却字字淬毒,

“好好‘伺候’我们的陛下吧。”***翌日清晨,天光尚未大亮,

深秋的寒意已浓重地凝结在空气中。沈知微一身素净的宫装,

跪在乾元殿冰凉坚硬的金砖地上。殿内空旷,巨大的蟠龙柱撑起高耸的穹顶,

营造出一种令人窒息的威严与压迫感。空气里弥漫着龙涎香沉郁厚重的气息,丝丝缕缕,

缠绕着每一个角落,如同无形的枷锁。御案之后,年轻的帝王萧彻端坐于龙椅之上。

一身玄色绣金龙袍,衬得他面容越发俊美,却也越发冷硬。他并未看跪在下面的沈知微,

修长的手指随意地翻动着奏折,发出轻微的纸张摩擦声。殿内侍立的太监宫女,

如同泥塑木雕,垂手屏息,偌大的宫殿里,只有那细微的翻页声和她自己压抑的心跳。

时间在死寂中流淌,每一息都漫长得像一个世纪。膝盖被坚硬的地砖硌得生疼,

寒气顺着骨头缝往身体里钻。终于,萧彻合上最后一份奏折,发出一声轻响。

他这才缓缓抬起眼皮,那双深邃的眼眸,如同寒潭古井,不带一丝波澜地落在沈知微身上,

带着一种审视待宰羔羊般的漠然。“沈知微,”他的声音不高,

却清晰地回荡在殿中每一个角落,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御赐之物,可用了?

”沈知微深深吸了一口气,那冰冷的空气刺得肺叶生疼。她将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地砖上,

发出沉闷的声响,姿态卑微到了尘埃里。“回禀陛下,”她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

那是恐惧,是顺从,“民女……已遵旨。”“哦?”萧彻的尾音微微上扬,听不出喜怒。

他身体微微前倾,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仿佛要穿透她的皮囊,看清她心底最深处,

“抬起头来。”沈知微依言,缓缓抬起头,脸上血色尽褪,苍白得如同上好的薄胎瓷。

那双曾经清澈灵动的眼眸,此刻盛满了惊惶无助,如同受惊的小鹿,

长长的睫毛不安地颤动着,在眼下投下两片脆弱的阴影。她紧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极力抑制着身体的颤抖。这副模样,落在萧彻眼中,

便是被皇权彻底碾碎了傲骨、只剩下恐惧与驯服的证明。他唇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

那笑意极淡,却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令人心寒的满足。“很好。”他吐出两个字,

重新靠回宽大的龙椅里,姿态带着一丝慵懒的残忍,“识时务,方为俊杰。沈家,

总算还有个明白人。退下吧。”“民女……谢陛下恩典。”沈知微再次叩首,声音细若蚊呐,

充满了劫后余生的虚弱。她艰难地撑起身子,脚步虚浮,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在两名太监无声的“护送”下,踉跄着退出了这吞噬人心的巨大宫殿。

厚重的殿门在她身后缓缓合拢,隔绝了内里沉郁的龙涎香气和那令人窒息的威压。

宫道上的冷风扑面而来,吹得她单薄的衣衫紧贴在身上,刺骨的寒。

她挺直了方才在殿内佝偻的脊背,脸上那惊惶脆弱的表情如同潮水般褪去,

只剩下一片冰封的漠然。眼底深处,那一点疯狂的火焰,在无人窥见的角落,

无声地、炽烈地燃烧起来。第一步,成了。***七日,如同在刀尖上跳舞。

沈知微被“安置”在一处偏僻破败的宫院,形同冷宫。每日傍晚,

都有皇帝身边最得力的总管太监李德全,亲自带着两名面无表情的小太监前来。“沈姑娘,

请。”李德全的声音总是带着一种毫无起伏的恭敬,像在念诵早已设定好的经文。

他手中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的,依旧是那个莹白刺眼的蟠龙玉壶春瓶,

里面盛满了新斟的、掺了“牵机”的御酒。沈知微会沉默地跪下,接过那小小的玉瓶。

冰凉的瓶身贴着掌心,如同毒蛇的信子。她仰起头,

毫不犹豫地将那混杂着剧毒的酒液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滚过喉咙,

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令人心悸的甜腻感,直坠入腹中。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阴寒的气息在体内散开,如同无数细小的冰针在血脉中游走。

李德全那双浑浊而精明的眼睛,如同鹰隼般紧紧盯着她的每一个动作,

直到确认最后一滴酒液也滑入她的喉咙,才微微躬身:“姑娘好生歇息。”然后带着人,

如来时一般无声无息地退去,留下满室的死寂和越发浓郁的、属于废弃宫殿的霉味。

每一次饮下毒酒,沈知微都会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和恶心。她蜷缩在冰冷的床榻上,

强忍着翻江倒海的呕吐感,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尖锐的疼痛维持着最后一丝清明。

冷汗浸透了她的中衣,身体一阵阵发冷又发热。她知道,这是“牵机”在侵蚀她的身体,

也是她必须付出的代价——以身为炉,以毒为引,只为将那更致命的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