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破碎的尸体从电梯夹层拉出来的一刻，现场所有人都吐了。

只有张伯紧紧抱着我，努力克制着不哭嚎出声。

他掏出手机给妈妈打电话，那边却传来一遍又一遍的忙音。

好不容易接通，妈妈不耐烦的声音响起：

“张伯，你到底有什么事，我正在紧要关头呢。”

“小姐，先生他被电梯夹死了，您知道吗？”张伯急切地说着，语气中带着指责：

“这里的电梯还没修好，您怎么能这么狠心，他们三天不吃不喝，先生还为你刚做了……”

“张伯，你胡说八道什么！”妈妈的声音听起来气喘吁吁的，像是在做什么体力活。

我听到一声嘲笑：

“江江，磊哥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咒你呢？张伯你也是的，是不是慕白又发大少爷脾气才让你说出这种尊卑不分的话来的？”

一阵甜腻的呻吟声响起，张伯气得眼睛都红了，厉声道：

“许清源，这是你家，你不可能不知道电梯出了故障，是你故意害死了先生！”

我妈阴冷的声音缓缓响起：

“张伯，说到尊卑不分，我看你和周磊越来越像了。”

“立刻把电话挂了，或者，你干脆把免提打开，让周磊也亲耳听听我们在做什么！”

他不知道，张伯一开始就开了免提。

所有人都默不作声地听完了这出活春宫。

张伯颤抖着挂断了电话，只能将我抱在怀里，一遍又一遍地跟我说：

“慕白不怕，我们走，他们这些贱人不管你，张伯管你！”

张伯将我送去了外婆的老宅，自己则留在现场和司机一起商量爸爸的后事。

外婆总是板着张脸，我一向很怕她，平日也不经常来。

可见到我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她还是叹了口气，问一旁的秘书：

“几天没见，这孩子怎么瘦成这样？”

秘书推推眼镜，小心地凑近他的耳边：“老夫人，刚刚得到消息，周先生他……”

外婆没听完就摔了面前名贵的杯子，气得浑身发抖：

“立刻把那个逆女给我喊回来！”

她亲自给妈妈拨去了电话，这次很快就接通了。

“母亲，您有什么事吗？”妈妈难得这样小心翼翼。

外公早逝，外婆一手将妈妈培养长大，是位严慈并济的好母亲。

“你对周磊和慕白做的事我都知道了，周磊对你这么好，你怎么忍心这样对他！”

外婆的声音里也带了哽咽，妈妈工作忙，一直是爸爸来老宅替她孝顺外婆。

即便外婆一开始没有好脸色，爸爸也没有放弃，而是比以往更努力地去了解外婆的喜好和习惯，努力做一个好女婿。

妈妈的声音松懈下去：“就为这事？”

“妈，周磊他刻意针对清源，还带坏了慕白，只不过一点小惩罚罢了，他竟然还不要脸的求到您这来了？”

“畜生，你还跟那个狗男人有联系？”外婆破口大骂：“当初你宁愿不要公司也要嫁周磊，现在又出轨？”

“妈，您怎么能这样说清源呢？”妈妈难得和外婆顶嘴：“清源刚为我离婚，我打算明天和他官宣恋情，就当作给他的补偿。”

“至于周磊的话，您不用放在心里，他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跟着我享了几年福，就想着攀高枝了，我偏要磨一磨他的性子。”

说罢，她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外婆一用力，竟将手里的电话生生捏碎了。

“走，我们现在就去找你妈。”外婆拉住我的手：

“我要让他们跪在你爸的骨灰前认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