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酒楼隔间里,空气凝固得如同冰窖。楚易将那支步摇推到我面前,
如同推来一座沉重的大山。他目光沉沉,带着洞穿一切的锐利和压抑不住的怒火。“解释。
”他薄唇轻启,只吐出冰冷的两个字。我捏着衣角,手心全是冷汗。
玲盈更是吓得缩在我身后,大气不敢出。楚易也不催促,只是冷冷地看着我,
那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要将我钉穿。僵持片刻,我深吸一口气,知道躲不过了。
我拿起那封信——那封玲盈还没来得及送出去的“绝笔信”。“念。”他的命令不容置疑。
在他的逼视下,我指尖微微颤抖,展开信纸,用干涩的声音,一字一句地念了起来:“楚易,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大概……已经不在了。“缠绵病榻多日,自知大限将至。
趁此刻还有些精神,写下只言片语,也算……了却一桩心事。“你给我的那些奇珍异宝,
绫罗绸缎,我想……都给我带走吧。活着的时候没怎么稀罕,死了让它们陪着我,
黄泉路上也不至于太冷清。算是我…最后一点贪心。“我吕瑶,山野小妖,承蒙不弃,
得入王府,再入宫闱。虽为妖身,亦知恩义。那日黑风坳,你救我于妖口;宫变之时,
你护我于乱军……桩桩件件,不敢或忘。想来……你或许也对我,有过几分真心?
哪怕只是……因着这张脸。“我的婢女玲盈,是个单纯的小丫头。我走之后,
望你念在主仆一场,放她出宫吧。深宫似海,非她归宿。放她去寻个山清水秀的地方,
嫁个老实人,过点……寻常日子。“此信不知能否到你手上。若你见到,不必伤怀。
缘起缘灭,皆是定数。“你和乔霜……好好过吧。她才是你心之所系。往后,
不必再寻什么影子了。“吕瑶绝笔。”最后一个字念完,隔间里陷入一片死寂。
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市井喧嚣,更衬得此间气氛凝滞。
楚易的脸色在我念信的过程中变幻不定。从最初的冰冷,
到听到“奇珍异宝带走”时的嘴角微抽,再到提及黑风坳、宫变时的眼神微动,
最后定格在“不必再寻什么影子”时,已是铁青一片,额角青筋隐隐跳动。
“你不是得了重病,死了吗?”他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来强烈的压迫感,
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被愚弄的狂怒,“吕瑶啊吕瑶,若不是那道天雷,
我竟不知你连死,都是精心策划的一场骗局!”他逼近一步,居高临下地盯着我,
眼中燃烧着火焰:“我可是亲眼看着你断气的!我看着你躺在那里,气息全无!
我亲眼看着你入殓!下葬!我见的那个是谁?!”巨大的压迫感让我几乎窒息。
我强迫自己抬起头,迎上他怒火燃烧的眸子,声音带上了一丝颤抖:“额,
准确来说…那也是我。”看到他眼中瞬间爆发的惊疑和更深的不信,我索性破罐子破摔,
豁出去了:“实不相瞒,我是个妖怪!就是……会吃人、会变化、会法术的那种!懂了吧?
那棺材里的,不过是我用妖法弄出来的一个替身!”“你不是除妖师吗?!
”楚易厉声质问,显然无法接受这打败性的说法。“也是!但我本质上,是只妖怪!
”我挺直腰板,试图找回一点妖族的尊严,语气斩钉截铁,“楚易,事到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