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重来一世,原来善意来得如此轻易
沈玉薇咽下最后一口气时,血正从产道汩汩涌出,染红了身下冰冷的地面。她望着房梁上悬挂的蛛网,恍惚间竟想起多年前那个春日。
彼时沈清辞穿着月白色的罗裙,站在海棠树下荡秋千。金丝楠木的秋千架上缠绕着新抽芽的紫藤,她的笑声像碎玉般落在青石板上,惊得几只粉蝶扑棱棱飞起。而自己,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裙,蹲在不远处的角落里,小心翼翼地捡拾着被风吹落的花瓣。
“玉薇,过来。”沈清辞的声音总是那么温柔,带着与生俱来的善意。
沈玉薇攥紧了满捧的花瓣,指尖被汁水染得发黏。她知道自己不该过去,嫡庶有别,主仆分明,可那声音里的暖意,像初春融化的雪水,顺着心口的裂缝一点点渗进来。
她磨磨蹭蹭地走到秋千旁,沈清辞笑着递来一块梅花酥:“尝尝?御膳房新做的。”
杏黄色的酥饼上沾着细碎的糖霜,甜香钻进鼻腔的瞬间,沈玉薇的喉头突然发紧。她想起昨夜母亲偷偷塞给自己的半块干硬的麦饼,粗糙的麸皮硌得喉咙生疼。
“谢……谢大**。”她接过点心,指尖不小心触到沈清辞的衣袖,那上好的云锦冰凉丝滑,像极了她永远无法企及的人生。
沈玉薇及笄后,丞相府马上为了她寻了个四品官员的亲事,而婚后的沈玉薇因为男家重男轻女,一直不停生育,最终在产房里的血腥味越来越浓,沈玉薇的意识开始模糊。她想起自己后来是如何一步步变得面目全非——诬陷沈清辞与侍卫私通,剪断她最爱的白鹦鹉的翅膀,甚至在她的汤药里加了让人不孕的药材。
可那又如何呢?沈清辞依旧是那个众星捧月的丞相嫡女,有太后亲赐的凤凰玉佩,有三皇子许诺的十里红妆,有父亲骄傲的目光,有世人艳羡的赞叹。而自己,不过是阴沟里的老鼠,拼命想往上爬,最终却摔得粉身碎骨。
“若有来生……”沈玉薇的视线渐渐涣散,“我想……成为她……”
若能拥有沈清辞那样的人生,她定然会对这个世界报以最大的温柔。
沈清辞感到喉咙火烧火燎地疼,像是有无数根针在同时扎刺。她挣扎着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硬板床上,身下铺着的粗布褥子散发着淡淡的霉味。
这不是她的锦绣床榻。
她费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斑驳的土墙,窗棂上糊着的纸破了个洞,寒风正呼呼地往里灌。墙角堆着半筐发黑的红薯,几只蟑螂在旁边肆无忌惮地爬动。
“这是哪里?”她开口,却惊觉声音嘶哑干涩,完全不是自己平日里清脆婉转的语调。
“醒了?”一个粗布衣裳的婆子端着黑黢黢的药碗走进来,将碗重重地墩在床头的矮凳上,“命还真大,喝了那么多冷水居然没死。”
沈清辞看着眼前陌生的婆子,又低头看向自己的手。那是一双粗糙枯瘦的手,指关节处布满了厚茧,指甲缝里还残留着黑泥。
这不是她的手。她的手,是弹得一手好琴、绣得一手好花的手,常年养在脂粉里,白皙得像上好的羊脂玉。
“你是谁?这是我的房间吗?”她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婆子翻了个白眼:“沈玉薇你发什么疯?这里不是你那破柴房还能是哪里?难不成你还想去大**的锦绣堆里待着?”
沈玉薇?
这个名字像一道惊雷劈在沈清辞的脑海里。沈玉薇,那个总是低着头跟在自己身后的庶妹,那个心思歹毒、屡次陷害自己的沈玉薇?
她猛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身子,粗布襦裙包裹着的身躯单薄瘦削,胸口处还有一道浅浅的疤痕——那是去年沈玉薇自己不小心打翻热水烫伤的,当时她还假惺惺地来向自己道歉。
怎么会这样?
她明明记得,自己正在偏厅里喝茶,贴身侍女小翠端来的燕窝羹香气扑鼻。她刚舀了一勺送到嘴边,就感到一阵剧烈的腹痛,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醒来,却成了沈玉薇。
“水……我要喝水……”沈清辞,不,现在应该叫她沈玉薇了,她感到喉咙干得快要冒烟。
“喝什么喝?”婆子不耐烦地推了她一把,“赶紧把药喝了,夫人还等着回话呢。真是贱命一条,喝个冷水都能折腾半天。”
冰冷的药汁滑过喉咙,苦涩的味道瞬间蔓延开来。沈玉薇看着婆子离去的背影,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她,大靖王朝丞相府嫡长女沈清辞,知书达理,温柔贤淑,从未行过半点亏心事,为何会落得如此境地?
而那个沈玉薇,又去了哪里?
沈玉薇在一阵轻柔的摇晃中醒来。
“**,该起身梳妆了,今日三皇子殿下要过来呢。”
熟悉的声音让她心头一颤。这是她的大丫鬟晚晴的声音,那个永远对沈清辞忠心耿耿的晚晴。
她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精致的雕花拔步床,头顶悬挂着流光溢彩的珍珠帘,阳光透过云母窗,在锦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这不是她那间漏风的柴房。
她动了动手指,触到的是光滑细腻的丝绸,指尖传来的暖意让她有些恍惚。她抬起手,那是一双白皙纤细的手,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透着健康的粉色。
这是……沈清辞的手!
沈玉薇猛地坐起身,晚晴连忙上前扶住她:“**慢点,仔细头晕。”
铜镜里映出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柳叶眉,杏核眼,琼鼻樱唇,肌肤胜雪,正是沈清辞那张艳冠京华的容颜。
她真的……变成了沈清辞?
巨大的狂喜像潮水般将她淹没,她几乎要控制不住地笑出声来。那些日思夜想的东西——华美的衣裳,精致的首饰,众人的追捧,三皇子的青睐——如今都成了触手可及的现实。
“**,您怎么了?”晚晴见她神色异样,担忧地问道。
沈玉薇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激动的心情。她学着沈清辞平日里的样子,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无事,只是做了个好梦。”
晚晴笑着打趣:“许是**梦到与三皇子殿下的婚事了吧?”
婚事?沈玉薇心中一动。上一世,三皇子萧煜对沈清辞情根深种,非她不娶。若自己能得到萧煜的心,那便是真正坐稳了沈清辞的位置。
“别胡说。”她故作娇羞地嗔怪道,语气却拿捏得恰到好处,既不显得过分热情,也不至于冷淡疏离。
晚晴伺候她梳洗更衣,描眉画眼。当那支流光溢彩的凤凰步摇簪上发髻时,沈玉薇看着镜中雍容华贵的自己,眼眶突然有些发热。
原来,这就是沈清辞的人生。不必为了一口吃食卑躬屈膝,不必为了生存费尽心机,不必在深夜里独自舔舐伤口。
“**,您今天看起来格外不一样呢。”晚晴笑着说,“好像……更温柔了些。”
沈玉薇微微一笑。是啊,她终于可以卸下所有的防备和算计,做一个温柔善良的人了。就像她临死前发誓的那样,若能拥有沈清辞的人生,她定会对这个世界报以最大的善意。
沈清辞在柴房里待了三天,才终于弄明白发生了什么。
她和沈玉薇,在同一天死去,然后灵魂互换,重生在了对方的身体里。
这个认知让她几欲崩溃。她不明白,为何老天爷要如此捉弄她。她一生行善积德,待人宽厚,从未亏待过沈玉薇半分,为何要让她承受这等屈辱?
更让她无法忍受的是,她如今所处的境遇。
沈玉薇在相府的地位,比最低等的丫鬟还要不如。嫡母王氏视她为眼中钉,下人更是见风使舵,三天两头地给她气受。这三天里,她喝的是带着馊味的稀粥,穿的是补丁摞补丁的旧衣,还要干劈柴挑水的粗活。
这些都是她过去十八年里从未经历过的事情。
“沈玉薇,发什么呆?还不快去把院子扫了!”一个管事嬷嬷叉着腰站在门口,语气刻薄。
沈清辞攥紧了手中的扫帚,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她想反驳,想质问,想拿出自己嫡长女的身份压人。可她知道,现在的自己,只是一个任人欺凌的庶女沈玉薇。
她深吸一口气,低下头,默默地开始扫地。风卷起地上的落叶,迷了她的眼,酸涩的感觉从眼角蔓延开来。
她不明白,沈玉薇是如何在这样的环境里活了这么多年的。换作是她,恐怕早就活不下去了。
正扫着,突然听到一阵清脆的笑声。她抬头望去,只见“沈清辞”正挽着三皇子萧煜的手臂,从花园的小径上走过。
“沈清辞”穿着一身海棠红的罗裙,裙摆上用金线绣着精致的缠枝莲纹样,头上珠翠环绕,脸上带着明媚的笑容。萧煜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宠溺和爱意。
那是她的未婚夫婿,那是本该属于她的笑容,那是她曾经拥有的一切。
而现在,都成了沈玉薇的。
一股难以遏制的嫉妒和怨恨,像毒藤般缠绕住沈清辞的心脏,勒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凭什么?
凭什么沈玉薇那样恶毒的人,能拥有她的人生?凭什么她要在这里受苦受累,而沈玉薇却在享受本该属于她的一切?
不,她不能就这么算了。她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沈清辞的眼神一点点变得冰冷,手中的扫帚“啪”地一声掉落在地。
沈玉薇很快就适应了沈清辞的身份。
她发现,当一个人拥有足够的权势和地位时,善良其实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她不再需要为了生存而勾心斗角,不再需要看别人的脸色行事。她可以大方地赏赐下人,可以从容地应对各种场合,可以坦然地接受别人的赞美和奉承。
更重要的是,她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尊重和善意。
三皇子萧煜对她呵护备至,每日都会送来新奇的玩意儿和精致的点心。父亲对她寄予厚望,时常与她讨论诗词歌赋。就连以前对沈玉薇百般刁难的嫡母王氏,对她也是和颜悦色,关怀备至。
这一切都让沈玉薇感到无比温暖。她开始学着沈清辞的样子,读书写字,抚琴作画。她发现自己其实很有天赋,尤其是在画画方面,几笔就能勾勒出栩栩如生的花鸟。
她也确实如自己发誓的那样,对这个世界报以最大的善意。
看到有丫鬟被管事嬷嬷责骂,她会轻声解围;遇到有下人受伤生病,她会让人送去药品和食物;甚至连院子里的流浪猫流浪狗,她都会让人好生照料。
渐渐地,府里的下人都开始真心实意地喜欢这位“大**”。他们说,大**比以前更亲切了,更有人情味了。
沈玉薇听着这些话,心里甜滋滋的。她知道,自己正在成为一个更好的人,一个配得上沈清辞这个身份的人。
这日,她正在花园里赏花,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角落里偷偷抹眼泪。
是小翠,那个上一世毒死沈清辞的侍女。
沈玉薇的心猛地一沉。她记得,小翠之所以毒害沈清辞,是因为她的弟弟被人陷害入狱,走投无路之下,被二皇子萧景利用,承诺只要毒死沈清辞,就救她弟弟出来。
上一世的沈清辞,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最信任的侍女,竟然会背叛自己。
沈玉薇犹豫了一下,走上前去,轻声问道:“小翠,你怎么了?”
小翠吓了一跳,慌忙擦干眼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奴婢……奴婢没事,惊扰了大**,求大**恕罪。”
沈玉薇扶起她,温和地说:“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吧,或许我能帮你。”
小翠看着眼前这位眼神真诚的“大**”,心中一阵感动。她咬了咬牙,终于哭着说出了自己的困境。
沈玉薇听完,沉思片刻,说:“你弟弟的事情,我会想办法的。你放心,只要他是被冤枉的,我一定不会让他白白受苦。”
小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沈玉薇:“大**……您说的是真的吗?”
沈玉薇点了点头,认真地说:“我说的自然是真的。不过,你要答应我,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要做傻事。”
小翠重重地点了点头,感激涕零地说:“多谢大**!多谢大**!奴婢这辈子都会报答大**的恩情!”
沈玉薇看着小翠感激的眼神,心中涌起一阵暖流。她知道,自己不仅救了小翠的弟弟,也救了小翠,更改变了上一世的悲剧。
这就是拥有权势的好处吧,可以用自己的力量去帮助别人,去弥补过去的遗憾。
沈清辞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找到机会接近三皇子萧煜。
她知道萧煜喜欢沈清辞亲手做的桃花酥,于是花了整整一个上午,笨手笨脚地学着做了一碟。虽然卖相不佳,味道也远不如御膳房的精致,但她相信,萧煜只要看到她的诚意,一定会认出她的。
她算准了萧煜会经过花园的假山,于是提前等在那里。
果然,没过多久,就看到萧煜和“沈清辞”说说笑笑地走了过来。
沈清辞深吸一口气,捧着桃花酥走上前去,怯生生地说:“三皇子殿下,大**。”
萧煜看到她,皱了皱眉,显然不认识她。“沈清辞”则是微微一笑,温和地说:“玉薇妹妹,有事吗?”
那声“玉薇妹妹”,像一根针,狠狠刺进沈清辞的心脏。她强忍着怒意,将桃花酥递到萧煜面前:“殿下,这是……这是我亲手做的桃花酥,请您尝尝。”
萧煜没有接,只是淡淡地说:“不必了,本王不饿。”
“沈清辞”看了看那碟卖相不佳的桃花酥,笑着说:“妹妹有心了,只是殿下最近胃口不好,怕是无福消受妹妹的好意了。”她说着,示意身后的丫鬟,“把这个拿下去吧。”
丫鬟走上前来,伸手就要去接。
“不要!”沈清辞猛地缩回手,眼眶泛红地看着萧煜,“殿下,您不记得了吗?您以前最喜欢吃我做的桃花酥了!您说……您说只有我做的才有家的味道!”
萧煜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这位姑娘,你怕是认错人了。本王从未吃过你做的桃花酥。”
“沈清辞”也有些不悦了:“玉薇妹妹,不得无礼!三皇子殿下岂是你能随便攀附的?还不快退下!”
“我没有攀附!”沈清辞激动地喊道,“萧煜,你看着我的眼睛!你难道真的认不出我了吗?我是清辞啊!我才是沈清辞!”
萧煜的脸色沉了下来:“放肆!竟敢直呼本王的名讳,还敢冒充清辞!来人,把她给本王拖下去!”
几个侍卫立刻上前,架起沈清辞就要往外面拖。
“放开我!萧煜!你不能这样对我!”沈清辞拼命挣扎着,眼泪汹涌而出,“沈玉薇!你这个**!你把我的身份还给我!那是我的!都是我的!”
“沈清辞”站在原地,看着被拖走的沈清辞,眼神复杂。她知道沈清辞说的是实话,可她不能把这一切还回去。她好不容易才拥有了这一切,她不能失去。
萧煜走到她身边,担忧地说:“清辞,你没事吧?那个沈玉薇……是不是疯了?”
“沈清辞”摇了摇头,轻声说:“不知道。许是最近压力太大了吧。殿下,我们别管她了,继续赏花吧。”
萧煜点了点头,重新挽起她的手。只是,他的眼神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
刚刚那个沈玉薇,虽然衣衫褴褛,形容憔悴,但她的眼神,她的语气,竟有几分像真正的沈清辞。
被侍卫拖回柴房后,沈清辞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哭了整整一天。
她不明白,为什么萧煜认不出她。为什么沈玉薇那个**,能把她的身份模仿得如此逼真。
难道,她真的要一辈子顶着沈玉薇的身份,过这种猪狗不如的生活吗?
不,她不能接受!
她是沈清辞,是大靖王朝最尊贵的世家嫡女,她的人生,绝不能就这样毁掉!
仇恨的种子,在她的心底疯狂地滋生。她开始日夜盘算着,如何才能揭穿沈玉薇的真面目,如何才能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她知道,沈玉薇最在意的,就是现在拥有的一切——地位,权势,还有萧煜的爱。
那么,她就要毁掉这一切。
沈清辞开始变得沉默寡言,平日里总是低着头,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下人们见她老实了,也渐渐放松了警惕。
但暗地里,她却在偷偷观察着府里的一切,收集着各种信息。她知道,王氏虽然表面上对“沈清辞”和颜悦色,但实际上一直忌惮着沈清辞的才名和父亲的宠爱。二皇子萧景一直对三皇子萧煜心怀不满,想要取而代之。
这些,都是她可以利用的棋子。
这日,她趁着去厨房打水的机会,故意“不小心”把水洒在了王氏的心腹张嬷嬷身上。
张嬷嬷顿时勃然大怒,扬手就要打她。沈清辞眼疾手快地躲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着说:“张嬷嬷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只是……只是看到大**最近和二皇子走得很近,心里有些着急,才会失了分寸……”
张嬷嬷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狐疑地看着她:“你说什么?大**和二皇子走得很近?”
沈清辞怯生生地说:“是啊,奴婢前几日看到大**偷偷给二皇子递了一张纸条,还……还对他笑了呢。奴婢想着,大**毕竟是三皇子殿下的未婚妻,这样恐怕不太好……”
张嬷嬷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王氏一直不希望沈清辞嫁给三皇子,觉得三皇子性情温和,不如二皇子有野心。若是沈清辞真的和二皇子有了私情,那可就有好戏看了。
“你说的是真的?”张嬷嬷沉声问道。
沈清辞重重地点了点头:“奴婢不敢欺瞒嬷嬷。”
张嬷嬷想了想,说:“这件事,你不许告诉任何人。否则,仔细你的皮!”
沈清辞连忙点头:“奴婢知道了。”
看着张嬷嬷匆匆离去的背影,沈清辞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
沈玉薇,这只是开始。你欠我的,我会一点一点,全部讨回来!
沈玉薇最近总是心神不宁。
她总觉得,有人在暗中盯着她,想要害她。这种感觉,就像上一世她在相府里小心翼翼生存时一样,让她坐立难安。
她知道,那个人很可能就是沈清辞。
自从上次在花园里发生那件事后,沈清辞就变得异常安静,安静得让人心头发毛。沈玉薇知道,这绝不是沈清辞的本性。她了解沈清辞,就像了解自己一样。沈清辞看似温柔,实则骄傲,绝不会甘心屈居人下。
她开始加倍小心,不仅加强了身边的护卫,对府里的人和事也更加留意。
这日,她正在书房里看书,晚晴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不好了!外面都在传……传您和二皇子殿下有私情!”
沈玉薇猛地站起身:“什么?这是谁传出来的谣言?”
“不知道,”晚晴急得满头大汗,“现在整个京城都在议论这件事,说……说您嫌弃三皇子殿下性情温和,想要攀附二皇子殿下……”
沈玉薇的脸色变得苍白。她知道,这种谣言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来说,意味着什么。若是坐实了,她不仅会被退婚,还会身败名裂。
“一定是沈清辞干的!”沈玉薇咬牙切齿地说。除了她,没有人会这么处心积虑地害自己。
“**,现在怎么办啊?”晚晴焦急地问。
沈玉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慌乱没有任何用处,她必须想办法澄清这件事。
“晚晴,你去把小翠叫来。”沈玉薇说。
很快,小翠就来了。她看到沈玉薇脸色苍白,担忧地问:“大**,您怎么了?”
沈玉薇看着小翠,认真地说:“小翠,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沈清辞正躲在柴房里,得意地听着外面传来的议论声。
她没想到,张嬷嬷的动作这么快,不过短短几日,谣言就传遍了整个京城。她仿佛已经看到了沈玉薇被退婚,被众人唾弃的狼狈模样。
只要沈玉薇身败名裂,她就有机会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就在这时,柴房的门被推开了。小翠走了进来,冷冷地看着她。
沈清辞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小翠,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大**被吓坏了,让你来求我帮忙?”
小翠没有说话,只是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纸包,扔在沈清辞面前。
“这是什么?”沈清辞疑惑地问。
“这是你让张嬷嬷散布谣言的证据。”小翠冷冷地说,“大**已经把这件事告诉了丞相大人和三皇子殿下。现在,他们正在前厅等着审问你呢。”
沈清辞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看着那个纸包,又看了看小翠冰冷的眼神,突然明白了什么。
“是你……是你出卖了我?”沈清辞不敢置信地说。
小翠冷哼一声:“我只忠于真心待我的人。大**待我恩重如山,我绝不会让你这种恶毒的人伤害她!”
沈清辞瘫坐在地上,浑身发抖。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栽在一个小小的侍女手里。
前厅里,气氛凝重。
丞相沈大人坐在主位上,脸色铁青。三皇子萧煜坐在他旁边,脸色也很难看。王氏站在一旁,眼神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玉薇站在厅中,神色平静地看着被侍卫押上来的沈清辞。
“沈玉薇,你可知罪?”沈大人沉声问道。
沈清辞抬起头,恶狠狠地看着沈玉薇:“我没罪!都是她!是她陷害我!她根本就不是沈清辞!她是沈玉薇!她霸占了我的身份,我的地位,我的未婚夫婿!你们不能被她骗了!”
“你胡说!”沈玉薇厉声说,“我才是沈清辞!你看看这是什么!”
沈玉薇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那是一块温润的羊脂玉,上面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正是太后亲赐的凤凰玉佩。
“这是太后亲赐的凤凰玉佩,只有我才有资格佩戴。”沈玉薇说,“你说你是沈清辞,那你的玉佩呢?”
沈清辞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她重生在沈玉薇的身体里,怎么可能会有凤凰玉佩?
“还有这个。”沈玉薇又拿出一幅画,“这是我十岁那年,父皇亲笔为我画的画像。你说你是沈清辞,那你知道画里的我,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服吗?”
沈清辞看着那幅画,脑子一片空白。她根本不记得自己十岁那年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服。
“我……我……”沈清辞语无伦次。
萧煜站起身,走到沈清辞面前,冷冷地说:“够了。沈玉薇,你不仅心思歹毒,还满口谎言。你以为这样就能夺走清辞的一切吗?简直是痴心妄想!”
沈大人也怒喝一声:“来人!把这个满口胡言的孽障拖下去,关进柴房,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给她送水送食!”
“不!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是沈清辞!我才是沈清辞!”沈清辞疯狂地挣扎着,哭喊着,但最终还是被侍卫拖了下去。
看着沈清辞消失的背影,沈玉薇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知道,自己暂时安全了。
但她也明白,这件事并没有结束。沈清辞绝不会善罢甘休,她还会想办法报复自己。
她必须变得更加强大,才能彻底保护好自己现在拥有的一切。
沈清辞被关在柴房里,整整三天三夜。
没有水,没有食物,只有无尽的黑暗和寒冷。
她的意识渐渐模糊,眼前开始出现幻觉。她仿佛看到了自己小时候,穿着华美的衣裳,在花园里和蝴蝶玩耍。看到了父亲骄傲的眼神,看到了母亲温柔的笑容,看到了萧煜深情的目光。
那些曾经唾手可得的幸福,如今却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
悔恨和不甘像毒蛇一样啃噬着她的心。她后悔自己当初的骄傲自大,后悔自己没有珍惜眼前的幸福,后悔自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如果……如果能重来一次,她一定会好好做人,一定会珍惜自己拥有的一切。
可是,没有如果了。
第四天清晨,当侍卫打开柴房门时,发现沈清辞已经没有了气息。她蜷缩在角落里,脸上带着一丝解脱的笑容。
沈玉薇得知沈清辞的死讯时,正在书房里看书。
她愣了一下,心中没有报复的**,只有一丝淡淡的惆怅。
她走到窗前,看着外面明媚的阳光,轻轻叹了口气。
上一世,她羡慕沈清辞的人生,以为只要拥有她的身份和地位,就能得到幸福。可当她真正成为沈清辞后,才发现幸福并不是靠身份和地位换来的,而是靠自己的双手和内心的善良。
她用自己的善意,赢得了别人的尊重和喜爱;用自己的智慧,化解了一次次危机;用自己的力量,帮助了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这一世,她不仅拥有了沈清辞的身份,更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窗外的海棠花开得正艳,像极了当年那个春日里,沈清辞身上的那抹月白。
沈玉薇微微一笑,转身拿起画笔,在宣纸上勾勒出一朵含苞待放的海棠。
沈清辞的死讯传到宫里时,太后正临窗修剪一株腊梅。鎏金剪子咔嚓剪断枯枝的瞬间,她忽然轻笑一声:“那丫头,倒是比她娘有骨气。”
侍立一旁的李嬷嬷低声道:“太后,相府那边已按庶女礼制入殓了。只是三皇子殿下……”
“萧煜怎么了?”太后放下剪刀,接过暖炉拢在袖中。
“殿下把自己关在书房三天了,连早朝都称病告假。”
太后眉梢微挑:“哦?他倒对沈清辞动了真心?”
李嬷嬷赔笑道:“沈大**近来行事越发妥帖,前日还捐了五百两银子修缮城西的慈幼局,京中百姓都夸她仁善呢。”
“仁善?”太后指尖摩挲着梅枝上的残雪,“在这深宫里,仁善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传旨,让沈清辞三日后进宫陪我说话。”
沈玉薇接到懿旨时,正在给小翠的弟弟沈石头包扎伤口。少年刚从狱中放出,背上还留着狰狞的鞭痕,却梗着脖子不肯哼一声。
“忍着点。”沈玉薇沾了药膏的指尖轻轻按在伤口边缘,“这是上好的金疮药,是三皇子殿下特意让人送来的。”
沈石头猛地抬头:“大**,我真的没偷东西!是二皇子府的人诬陷我!”
沈玉薇动作一顿。二皇子萧景,这个名字像根细针,轻轻刺破了她连日来的平静。上一世她只远远见过这位皇子几面,印象里总是锦衣华服,笑容温煦,没想到竟会用如此下作的手段。
“我知道。”她放缓了语气,“你姐姐已经把事情都告诉我了。放心,这笔账,我会跟他算清楚。”
小翠端着药碗进来,闻言眼圈一红:“大**,您别为了我们姐弟俩得罪二皇子……”
“得罪又如何?”沈玉薇放下绷带,起身拍了拍衣襟上的药渍,“我沈清辞护着的人,还轮不到旁人欺负。”
话音刚落,晚晴急匆匆闯进来:“**!宫里来人了,说太后娘娘传您三日后进宫!”
沈玉薇心头一凛。她虽占了沈清辞的身子,却从未真正踏入过宫廷。那些环环相扣的规矩,步步惊心的试探,光是想想就让她脊背发凉。
三日后清晨,沈玉薇穿着一身石青色宫装,坐着相府的马车驶入朱红宫墙。车轮碾过青石板路的声响单调而沉闷,像极了她此刻的心跳。
慈安宫的暖阁里弥漫着檀香,太后斜倚在铺着貂皮的软榻上,目光如炬地打量着她。沈玉薇依着记忆中的规矩屈膝行礼,裙摆扫过地面时带起一阵微风,吹动了案上的青瓷熏炉。
“抬起头来。”太后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沈玉薇缓缓抬头,刻意让眼神保持着沈清辞惯有的温顺,却在触及太后目光的瞬间,看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哀家听说,你前些日子为了个下人,跟二皇子起了争执?”太后端起茶盏,茶盖碰撞的脆响在寂静的暖阁里格外清晰。
“回太后,”沈玉薇垂眸答道,“并非争执,只是那名下人的弟弟确系冤枉,臣女不忍见他蒙冤受屈。”
“哦?”太后放下茶盏,“你可知那是二皇子的人?”
“臣女知道。”沈玉薇抬眼迎上太后的目光,语气平静却坚定,“可律法面前,人人平等。即便他是皇子,也不能草菅人命。”
太后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轻笑出声:“倒是比你父亲有风骨。哀家再问你,你与三皇子的婚事,打算何时定下?”
沈玉薇脸颊微红,这才想起原主与萧煜早有婚约。她斟酌着答道:“婚姻大事,全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好一个父母之命。”太后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哀家听说,前几日有人散播你与二皇子的谣言?”
沈玉薇心头一紧,正欲解释,却听太后继续说道:“哀家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只是这宫里宫外,眼睛多着呢。有些时候,光是行得正还不够。”
她拍了拍手,李嬷嬷端着一个锦盒走进来。打开的瞬间,沈玉薇倒吸一口凉气——里面竟是一支通体碧绿的玉簪,簪头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凤凰,正是上一世沈清辞最珍爱的那支遗物。
“这支凤簪,是先皇后的遗物。”太后拿起玉簪,轻轻放在沈玉薇手中,“哀家把它赏你,希望你能明白,有些东西,不是靠抢就能得到的。”
玉簪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沈玉薇忽然明白,太后什么都知道。
从宫里出来时,日头已过正午。沈玉薇坐在马车上,指尖反复摩挲着那支凤簪。车窗外传来小贩的吆喝声,夹杂着孩童的嬉笑,一派人间烟火气。
她忽然想起上一世,自己也曾在这样的午后偷偷溜出相府,用攒了半个月的月钱买一串糖葫芦。那时的快乐那样简单,却又那样遥不可及。
“**,咱们直接回府吗?”晚晴问道。
沈玉薇摇摇头:“去慈幼局。”
慈幼局的院子里,几十个衣衫褴褛的孩子正在晒太阳。看到沈玉薇下车,孩子们立刻围了上来,怯生生地喊着“沈姐姐”。
沈玉薇笑着蹲下身,从食盒里拿出刚买的糕点分给他们。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仰着脏兮兮的小脸:“姐姐,你还会来吗?”
“会的。”沈玉薇摸了摸她的头,“以后姐姐常来看你们。”
正说着,一个穿着青布长衫的书生匆匆走来,看到沈玉薇时愣了一下,随即拱手行礼:“在下苏文轩,见过沈大**。”
沈玉薇认得他,是慈幼局的教书先生,也是上一世少数对沈玉薇释放过善意的人。她连忙回礼:“苏先生客气了。”
苏文轩看着孩子们狼吞虎咽的样子,感慨道:“大**真是菩萨心肠。只是这慈幼局经费短缺,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沈玉薇心中一动:“先生可有办法?”
“办法倒是有,”苏文轩叹了口气,“城西有块荒地,若是能开垦出来种些粮食,或许能解燃眉之急。只是……”
“只是缺人手和银子,对吗?”沈玉薇接过话头,“先生放心,这些我来想办法。”
苏文轩眼睛一亮:“大**真的有办法?”
沈玉薇点头,忽然想起萧煜库房里那些闲置的农具。或许,她可以找他帮帮忙。
萧煜的书房里,檀香袅袅。沈玉薇说明来意后,他立刻命人取来库房的账册:“你要的农具都在这里,明日我让人直接送到慈幼局去。”
“多谢殿下。”沈玉薇看着他认真核对账目的侧脸,忽然想起上一世远远望见的那个温润公子。那时的她以为,这样的人永远不会注意到阴沟里的自己。
“清辞,”萧煜忽然抬头,“前日在宫里,太后跟你说什么了?”
沈玉薇一怔,随即把凤簪的事说了一遍。萧煜听完,眉头微蹙:“太后这是在提醒你,也是在提醒我。”
“提醒我们什么?”
“提醒我们,有些人有些事,不是表面看起来那样简单。”萧煜放下账册,目光深邃,“你可知,沈玉薇死前,曾托人给我递过一张字条?”
沈玉薇的心猛地一跳:“字条上写了什么?”
“上面只有三个字:辞非辞。”萧煜的声音低沉下来,脸上带着疑惑,连眉头都紧锁起来。
沈玉薇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上一世她只知道沈清辞是被小翠毒死的,这一世她是暴毙,难道身份要被拆穿了吗。
萧煜叹了口气,说道:“不管她想说什么,我只知道,身边人即将成为枕边人”,说罢便一览沈玉薇入怀,但是在沈玉薇看不见的地方,萧煜眼中挥之不散疑惑的浓雾
而轻靠在萧煜怀里的沈玉薇沉默良久,忽然抬头:“殿下,答应我,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你都要做我最坚强的后盾。”
萧煜收回发散的视线,宠溺地敲了敲沈玉薇的头后,握住她的手,掌心温暖而有力:“清辞,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陪你。”
接下来的日子,沈玉薇一边忙着慈幼局的事,一边与萧煜暗中调查二皇子的罪证。他们发现,萧景不仅毒害沈清辞,还在暗中勾结藩王,意图谋反。
这日,沈玉薇正在整理查到的书信,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喧哗声。晚晴匆匆跑进来:“**,不好了!二皇子带人来了,说您私通外男,要搜查咱们院子!”
沈玉薇心头一沉,知道这是萧景狗急跳墙了。她迅速将书信藏进发髻,刚整理好衣襟,萧景就带着人闯了进来。
“沈清辞,你好大的胆子!”萧景满脸怒容,指着站在一旁的苏文轩,“竟敢私会外男,你对得起三皇子吗?”
苏文轩脸色苍白,却还是挺直了脊梁:“二皇子明鉴,在下只是来跟沈大**商量慈幼局的事。”
“商量事?”萧景冷笑一声,“孤看是暗通款曲吧!来人,给孤搜!”
侍卫们立刻开始翻箱倒柜,沈玉薇站在原地,指尖微微颤抖。她知道,那些书信一旦被搜出来,不仅她和萧煜会有危险,整个相府都可能被牵连。
就在这时,一个侍卫忽然喊道:“殿下,找到东西了!”
萧景一把抢过侍卫手中的锦盒,打开一看,顿时脸色铁青——里面竟是一叠他与藩王往来的书信!
“这……这不是我的!”萧景语无伦次。
沈玉薇心中了然,定是萧煜提前做了安排。她故作惊讶地捂住嘴:“二皇子,这……这是真的吗?您竟然勾结藩王,意图谋反?”
萧景看着周围侍卫们震惊的目光,知道自己大势已去。他忽然看向沈玉薇,眼中闪过一丝怨毒:“是你!是你算计我!”
“殿下说笑了。”沈玉薇微微一笑,“这些都是从您的人身上搜出来的,与臣女何干?”
恰在此时,萧煜带着禁军赶到。看到眼前的情景,他沉声道:“二皇子萧景勾结藩王,意图谋反,证据确凿,拿下!”
萧景被押下去时,死死地盯着沈玉薇,仿佛要将她的样子刻在骨子里。沈玉薇迎着他的目光,没有丝毫畏惧。
她知道,这只是开始。
萧景谋反的事很快传遍京城,朝野震动。皇上震怒,下令彻查此事,牵连甚广。相府因为揭发有功,受到了皇上的嘉奖。
沈玉薇站在相府的花园里,看着满园盛开的海棠花,忽然觉得有些恍惚。上一世,她在这里羡慕着沈清辞的人生;这一世,她却以沈清辞的身份,经历了这一切。
“在想什么?”萧煜走到她身边,递给她一支刚摘的海棠花。
沈玉薇接过花,放在鼻尖轻嗅:“我在想,若是上一世的沈清辞还在,她会怎么做。”
萧煜握住她的手:“不管她会怎么做,我只知道,现在的你,很好。”
沈玉薇抬头看着他,忽然笑了。阳光洒在她的脸上,温暖而明媚。
她知道,自己已经不再是那个活在阴沟里的沈玉薇,也不是那个活在光环里的沈清辞。她就是她,一个经历过两世浮沉,终于找到自己的沈玉薇。
“萧煜,”她轻声说,“我们成亲吧。”
萧煜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眼中满是温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