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意离弦无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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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克八年的老公简修霁爹瘾犯了。

他突然领了个贫困女大回家,说要把她当女儿养。

我气得收拾东西就要走,他立刻抱住我,信誓旦旦向我保证:

“养两周我就送走,绝对不会发生出格的事,老婆你相信我,随时监督我好不好?”

彭楚楚留下来后,所有衣食住行他都亲力亲为。

就连早餐少吃一口水果,都要追上去喂。

直到结婚纪念日这一天,我怎么也联系不上他,只好打电话给他助理。

对方支支吾吾半天,才犹豫着说:

“夫人,简总帮彭**…挑内衣呢。您放心,结束后他就过去。”

我啪的挂了电话,给经营男模公司的闺蜜发去消息。

“我想养个干儿子。”

1.

没过多久,闺蜜发来了十几张男模照让我挑。

黑影笼罩,我抬头才看到姗姗来迟的简修霁。

他看见我手机上的照片,眉头皱起,直接夺走我的手机。

“又是你闺蜜给你发的?”

“说了多少次,她一个开不正经公司的,你少和她来往,别被她带坏了。”

我盯着他的脸看了几秒,视线挪到了冷透的晚餐上,不咸不淡开口:

“兴趣班挑好了?怎么还有空过来。”

他的目光不自然地移开,立刻凑上前搂住我,并将一个袋子放到我手中,软了语调说:

“那不可能,今天是什么日子,我还能忘了?”

拆开袋子,里面是一条精致的儿童裙子。

我沉默半晌,说不出话来。

当年我们都还是学生的时候,我怀过一胎,但他不想要,让我打掉。

那次打胎时,医生就警告过,以后我未来怀孕的概率极低。

简修霁当年说无所谓,结婚后却又改了口,天天把想要女儿挂在嘴边。

见我表情不好,简修霁刚想开口,手机响了。

彭楚楚打来的。

他下意识就要出去接,我拦住他,让他把免提打开。

他犹豫片刻,想起自己的承诺,还是点开了,对面娇嗔的声音随即传来:

“哥哥,怎么样,我挑的小裙子姐姐喜欢吗?”

啪的一声!我把礼物袋扔进了垃圾桶里。

简修霁眼神愠怒,压着嗓子让我别无理取闹。

电话那头的人毫无察觉,还在自顾自甜蜜地说:

“还有你送我的跑车太贵重啦,我不能收……万一把车开坏了怎么办呀。”

我听不下去,提起嘲讽的嘴角,故意放大音量:

“不是说养女儿吗,怎么喊你哥哥,不该喊爸爸吗?”

“江雨绚!你发什么神经?!”

他沉下脸,攥住我的手臂,忍不住放声斥责我。

而我冷漠地抄起餐巾甩到他脸上,让他擦擦脸上的口红印。

他目光一闪,立刻用手擦了把脸,看见手指沾上的红色后,才收了怒色,想向我解释。

可电话里,又响起一声小心翼翼的哥哥。

他当即抛开我,拿起手机朝外走去,声音渐行渐远。

“宝宝没事,别听她瞎说……那车你就开着玩,开坏了我给你换……”

直到回到家,我在车库停好车时,才知道他口中的车是哪一台。

闺蜜送我的那辆跑车被刷上了我最讨厌的粉漆,前窗还摆上了他们两人的合照。

我瞬间怒火中烧,捏紧拳头上楼。

开门,彭楚楚端着盘水果笑脸相迎。

我瞥了眼她短到大腿根的裙子,嫌恶地推开她。

“车钥匙还我!”

水果洒落一地,她三两下红了眼,泫然欲泣。

简修霁听见动静,立刻从里屋冲上来,检查她有没有事。

“哥哥,我如果知道那是姐姐的车,不会要的。”

“都怪我,又惹姐姐生气了,姐姐说的对,我本来也配不上开这种车……”

听见彭楚楚添油加醋这么一说,简修霁抬眼瞪向我,怒斥道:

“江雨绚,你是不是有病!楚楚说耽误我们过纪念日,还特地给你切水果道歉!”

“一辆车而已,有必要这么计较嘛!你又不差这一辆,我改天还你一台不就行了!”

闺蜜送我的生日礼物,他有什么资格不经我同意,送给别人。

八年婚姻,他总是这样,自说自话,顾着别人却忘了我。

疲惫揉眼,我不愿再和他争吵,淡淡地说:

“离婚吧,简修霁。”

2.

一听我说离婚,简修霁眼底闪过慌张,下意识要安抚我。

可彭楚楚抢先一步,抓紧了他的袖子,大颗眼泪滑落。

“都是我的错!哥哥,你快哄哄雨绚姐,别因为我影响了你们的感情,我今晚就走,不会再打扰你们了呜呜呜……”

她不知何时解了辫子,乱糟糟的头发沾着泪贴在脸上,看起来委屈极了。

那辫子还是简修霁今早笨手笨脚给她绑的。

简修霁看见她这模样,一下心软了半截,对我重新冷回脸。

“我在好好和你讲道理,你就不能理性一点,控制下情绪?”

“再说了,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提离婚,江雨珣,别忘了,你爸妈欠的五千万都是我替你还的!”

“今晚楚楚和我睡,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罢,他抱起彭楚楚往我们的房间走。

父母离世时公司破产欠了千万外债,是简修霁帮我还的。

为此,我放弃了深造机会,特地留在了简氏工作,一留就是这么多年。

这些年里,我为他简氏赚的钱又何止五千万,可简修霁压根不在意这些,唯独记得我欠他。

我独自在沙发上坐到深夜,一瓶红酒见底,我拟好了辞职信和离婚协议。

准备去客房时,听见主卧里的声响。

彭楚楚娇滴滴喊了声爸爸,简修霁呼吸沉重,说了句更加不堪入耳的话。

两人暧昧的亲吻声越发激烈。

我捂住嘴,胃部翻江倒海,忍不住跑进厕所吐得昏天暗地。

吐到酸水都吐不出来,还是彻夜感觉恶心。

次日一早,我忍着不适去医院检查,才知道自己竟然怀上了……

得知消息的那一刻,我下意识想给简修霁打电话。

却发现他更新了一条朋友圈。

“我的宝宝好棒,一节课就学会了。”

配了好几张他陪彭楚楚去上射箭课的照片,只露了背影和交叠的手。

底下有不知真相的共同好友评论调侃:

别秀恩爱了,你们夫妻俩怎么这么多年了还蜜里调油。

对外,他还是二十四孝好丈夫。

我冷漠一笑,把产检报告塞回包里,并将辞职信上传了。

回家收拾东西收到一半,简修霁打来电话,听起来心情颇好。

“中午我做饭,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八年以来,他从未下过厨,嫌厨房油烟大。

可自从彭楚楚住进来之后,他为了让她吃得更健康,三餐都学着给她做。

这一餐,怕也只是捎带着,问了我一嘴。

“不用了,我要去接狗。”

医生昨天通知我的小狗丫丫可以出院了,我打算收拾好东西就去接它。

谁知简修霁突然说我不用去了。

“楚楚刚好下午没课,想看看小狗,我就让她替你去接了。”

手中的衣服一抖,我咬紧后槽牙,骂了他一声**。

然后直接挂了电话,夺门而出!

狗胆小,见了生人会应激……

我疯狂踩油门,赶到彭楚楚学校后,一眼就看到了她高调停在校门口的车。

车里没人,我索性贴近车窗一看,心都凉了半截。

狗在后座无力吐着舌头,座位上还有一瘫尿渍。

四十度的天,把应激的狗锁在车里,彭楚楚是不是疯了!!

我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全都被挂断。

不能再等了,我跑去一旁草丛捡了块石头,用力往前车窗砸。

好不容易砸碎车窗,我将划出血的手伸进去,开了车锁,才把浑身发烫发抖的狗抱了出来。

“哟,姐姐怎么来了?”

“不好意思,刚在买咖啡,没空接电话呢。”

身后传来声音,彭楚楚慢悠悠走过来。

3.

我二话不说,抢过她的咖啡泼在她脸上!

然后撞开她就走,要带狗去医院。

彭楚楚却拦了我的路,突然跪到地上,拽住我的裤脚。

“姐姐,咖啡我都已经帮你买来了,饶了我吧……”

这一出,来得猝不及防,她大喊大叫,吸引了周遭不少学生看热闹。

怀中的狗抖得更加厉害,我心急如焚,抬腿直接踹开她,想要离开。

有人看不下去了,上前围着我,更是堵死了我的路。

“你干嘛呀,赶紧把人家扶起来啊,有钱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啊。”

“对啊,自己没看好狗,好意思怪别人,就这人品做什么狗主人?狗跟了你也是惨。”

我被人推来推去,只能使劲护着怀里虚弱的狗,让他们滚开让路。

“楚楚!!”

简修霁的声音响起,他推开人群挤了进来,我立刻冲上去。

“丫丫要不行了,快带我去医院!”

可他看都没看我一眼,用力撞开我,去扶地上狼狈的彭楚楚。

“哥哥,我只是给姐姐带杯咖啡,没想到会这样,你就让姐姐打我骂我吧……”

明白简修霁不会帮我,我转身要走,没时间和他们耗。

然而一只手大力拽住了我,简修霁眼眸阴沉对我说:

“道歉。江雨绚,我让你道歉。”

怀里的小狗连喘气声都放缓了,我感受到它小小的身体正在逐渐僵硬。

鼻尖蓦然一酸,我红了眼眶,再次看向简修霁。

“就一次,我就求你这一次,丫丫真的要不行了。”

丫丫是已故的父母留给我的狗,从我嫁给简修霁之后就一直陪着我。

他不喜欢狗,但也为了我,同意留下它。

偶尔不忙了,还会陪我一起遛狗,不可能一点感情没有。

他听见我的哭腔,眼神动摇,终于也看清小狗奄奄一息的样子,手松开了。

彭楚楚却像突然想起什么一样,捡起地上那半杯冰咖啡,塞进我手里。

“姐姐,我听说狗狗中暑要降温,要不给狗狗喝点冰的,没准就好了!”

我怒不可遏,反手直接扇了她一巴掌。

狗喝咖啡会死,她安的什么心!

“你发什么疯!楚楚也是好心,你打她干什么!”

“狗哪有那么容易死,你看那些流浪狗不也什么都吃,照样活得好好的,为了条狗闹得这么大,不嫌丢人啊!”

简修霁说完,从我怀里抢过狗,交给彭楚楚,然后按住拼命挣扎的我。

“你放开我!狗不能喝!!”

彭楚楚置若罔闻,将冰咖啡强行灌进了狗嘴里。

下腹惴惴发疼,我疯了一样咬住简修霁的手,才逼得他放开我。

抢过狗后,我挤开人群,狂奔找到了自己的车,正准备启动时。

一个男学生气喘吁吁跑过来,让我把车钥匙给他,他来开安全一点。

我看着他有些熟悉的脸,犹豫两秒,把钥匙给了他。

然而紧赶慢赶,都还是太迟了。

路上小狗就开始口吐白沫,等到医院时已经没了气息,浑身都硬了。

我怔怔看着病床上它的尸体,眼泪混着汗水汹涌落下。

简修霁打来很多个电话,全都被我挂断。

随后他又发来消息,问狗怎么样了。

我根本不愿理会他,忍着心痛火化了小狗。

当我想从包里找它最喜欢的玩具一起烧给它时,却发现包里的孕检报告不见了。

与此同时,彭楚楚发来一张照片。

说小狗的玩具落她车上了。

4.

二十分钟后,射箭馆。

我冲向彭楚楚,掐住她的脖子,让她把东西还我,

她被我掐得憋红了脸,却讥讽一笑,双手从身后伸出,举起手上东西,问我要的是哪一个。

一手是玩具球,一手是我的孕检报告。

不等我回答,她把球随手一抛,我立刻甩开她,去捡球。

而她将报告撕了粉碎,并朝角落使了个眼色。

一个穿着肮脏医袍的中年男人冲出来,趁我不备,将弯腰的我扛起,按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乒铃乓啷一阵响,我在使劲挣扎中看到了一旁铁盒里的手术刀。

“姐姐可不能有孩子,不然我怎么办……”

“时间紧迫,我就随便请了个医生来,姐姐别怕,很快就会结束的。”

彭楚楚笑得愈发灿烂,走近我,帮着男人扒我衣服。

“放开我!!”

大门就在这时被推开。

彭楚楚眼神一顿,脸上有些慌张,立刻示意男人拿着工具从后门离开。

等简修霁走进来后,她匆忙迎上去,一脸为难,欲言又止:

“哥哥,这……要不我们还是先出去吧,给姐姐一点时间……”

简修霁不明所以,直到抬眼看见衣衫不整的我以及陌生男人的背影。

他的脸瞬间一沉到底,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

“江雨绚,**背着我在干什么?!”

他快步向我走来,脚上却踹到一个东西,是个简陋小巧的盒子。

我瞳孔一颤,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果然空了。

“还给我!”

那是我自己做的盒子,里面放着丫丫的骨灰,希望它能伴着我的气味入眠。

“姐姐,哥哥对你这么好,你怎么这么对他啊!”

“野男人送的礼物,你至于这么宝贝嘛?”

彭楚楚胡说八道三两句,激得简修霁更是烧红了眼,直接将盒子用力砸到了地上

“住手!!!”

心脏猛地漏了一拍,我冲过来,撕心裂肺地喊。

盒子瞬间碎裂,骨灰粉洒落一地,还有几搓我放进去的小狗毛发。

“啊啊啊啊……畜生!你们不得好死!!”

简修霁听到我的咒骂,直接喊来人将我钳制住,绑到了箭靶上。

“一盒臭烘烘的粉就让你要死要活,江雨绚,你瞒着我在外头倒是过得快活啊!”

“你到底有什么脸指责我养楚楚……我告诉你,我不光养她两周,还要养她到毕业,养到死!”

他越说越恼火,索性替彭楚楚绑上绷带,亲手将弓箭放到她手里。

“反正来都来了,刚好给我宝宝练练手,看看学习成果。”

我的四肢被死死捆着,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彭楚楚将箭尖对准我。

额头冷汗直流,我用力闭了下眼,终究还是说出了口。

“……我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