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大佬早逝炮灰?我当场诈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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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聿恒在棺材里醒来时,正赶上自己的葬礼。穿成八十年代炮灰女配,

原著里她死后男主才显露大佬本色。送葬队伍里,

那个穿涤纶衬衫的二流子丈夫正亲手钉棺材。她奋力拍打棺盖,暴雨中无人听见。

苑登沛却突然停手,俯身贴在棺木上:“聿恒,你活着?”她装疯卖傻逃过一劫,

却察觉葬礼处处是破绽。棺材尺寸不对,哭丧的陌生人袖藏刀片。被拖回破屋当夜,

她听见墙后传来电报机的滴答声。苑登沛端来热水,毛巾擦过她脖颈:“别怕,以后我养你。

”她猛地攥住他手腕冷笑:“苑登沛,你还要装多久?”1暴雨如注,抽打着泥泞的黄土路,

溅起的浑浊泥点粘在送葬队伍稀疏的裤腿上。铅灰色的天幕沉沉压下,

雨水织成一张无边无际的网,将天地都笼在一种湿冷、滞重的死寂里。

唢呐声有气无力地呜咽着,被哗啦啦的雨声吞掉大半,只剩下一点尖利刺耳的尾音,

像濒死的鸟在挣扎。魏聿恒是在一种令人窒息的黑暗中醒来的。意识像沉在粘稠的墨汁底部,

沉重得拖拽不动。最先复苏的是嗅觉,

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劣质油漆味混合着陈年木头腐朽的霉烂气息,蛮横地钻进鼻腔。

紧接着是触觉,身下冰冷、坚硬,硌得骨头生疼,狭窄的空间挤压着她,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浑浊的回响,胸口闷得发慌,仿佛被巨石压住。这是……哪里?

她最后的记忆停留在私人飞机舷窗外的云海,助理递来的咖啡还温着。

她的科技公司刚刚完成一个百亿级的并购案,商界震动,

媒体冠以“点金之手”的称号还言犹在耳。魏聿恒,

那个站在资本金字塔顶端、名字就是财富代名词的女人。怎么会在这里?

在这狭小、黑暗、散发着死亡气息的地方?她本能地挣扎,想抬手推开禁锢,

指尖却触碰到粗糙、冰冷的木质内壁。恐惧如同冰水,瞬间浇透了混沌的意识,

让她彻底清醒过来。2棺材!她在棺材里!念头一起,巨大的恐慌攫住了她的心脏,

窒息感骤然加剧。她猛地吸了一口气,吸入的却全是那股令人作呕的油漆和霉味,

呛得她剧烈咳嗽起来,胸腔剧烈起伏,撞击着身侧的棺板,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嗬……咳……”这声音在死寂的棺木内部被放大,震得她耳膜嗡嗡作响。与此同时,

外界的声响也穿透厚重的木板,模糊地传了进来。雨水砸落的哗哗声,脚踩泥泞的噗嗤声,

还有那断续呜咽、催命符般的唢呐……送葬的队伍!

一个荒谬又冰冷的认知狠狠攫住了她:她正在参加自己的葬礼!

记忆的碎片如同被暴风雨卷起的枯叶,猛地灌入脑海,

带着另一个“魏聿恒”短暂一生的贫瘠、憋闷和绝望。八十年代初,北方的偏远小城,

物资匮乏,日子像生了锈的齿轮,艰难地向前碾动。她,书里的魏聿恒,

嫁给了同厂、出了名的二流子苑登沛。婚后的日子是日复一日的争吵、漠视和拳脚相加。

最终,一场高烧,或者说是长期的营养不良和精神折磨,彻底拖垮了她。就在昨天夜里,

这个可怜的女人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而她,那个坐拥财富帝国的魏聿恒。

就在这具刚刚冷却的身体里醒了过来,成了这个年代文里一笔带过的、早死的炮灰前妻!

原著里,她死后不久。她那看似窝囊废、只知道喝酒打架的二流子丈夫苑登沛。

就像蛰伏的毒蛇骤然亮出獠牙,显露出深不可测的狠辣和能量,搅动风云,

最终成为掌控一方地下秩序的无冕之王。而她这个早死的“前妻”,

只是他传奇人生里一个微不足道的注脚,一个用来证明他过往有多“不堪”的背景板。荒谬!

不甘!还有一种被命运戏耍的强烈愤怒在魏聿恒胸中炸开。她不能死!绝不能像原著一样,

无声无息地烂在这口薄皮棺材里!求生的意志瞬间压倒了一切恐惧。她用尽全身力气,

攥紧拳头,朝着头顶上方厚重的棺盖狠狠砸去!砰!砰!砰!

指骨撞击硬木的声音沉闷而绝望,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震得她手臂发麻。可这声音,

被外面倾盆的暴雨和呜咽的唢呐彻底吞没,连一丝涟漪都没能激起。队伍依旧在沉默地前行,

麻木的脚步踏着泥水。抬棺的人肩膀被沉重的木杠压得深陷,

脸上只有被雨水冲刷的疲惫和漠然。没人听见棺中的求救,或者说,

没人相信一个死人会求救。雨水顺着棺盖的缝隙渗了进来,冰冷的水滴落在魏聿恒的脸上,

混合着绝望的汗水。喉咙因为刚才的嘶喊和咳嗽火烧火燎地疼,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刀片。

力气在迅速流失,窒息感越来越强,黑暗如同实质般挤压着她。难道……真的就这样结束?

刚刚挣脱命运的泥潭,拥有过常人难以企及的一切,却又被更粗暴地按回这口破棺材里?

就在她几乎要放弃,意识再次被黑暗边缘拉扯时,棺木猛地一震,停了下来。

一个男人沙哑的声音穿透雨幕,带着一种奇异的疲惫和不容置疑的冷硬:“停!落棺!

”是苑登沛!魏聿恒的心脏骤然紧缩,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是他!

那个亲手把她放进棺材、钉上钉子的男人!那个原著里在她死后才显露獠牙的“大佬”!

脚步声杂乱地靠近,棺材被重重地放在泥地上,震得里面的魏聿恒一阵眩晕。“登沛哥,

这雨太大了,赶紧埋了吧!”一个年轻些的声音催促道,带着点不耐烦。“是啊,

嫂子……唉,早点入土为安吧。”另一个声音附和着。短暂的沉默。只有雨声哗哗作响。

3魏聿恒屏住呼吸,心脏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她侧耳倾听着,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用疼痛强迫自己保持最后一丝清醒。外面,苑登沛似乎没有理会旁人的催促。几秒钟后,

沉重的脚步声靠近了棺尾。笃、笃、笃……是锤子敲击硬物的声音!他在钉钉子!

第一颗钉子被砸进了棺盖!那沉闷的敲击声,每一下都像直接砸在魏聿恒的心脏上,

宣告着活埋的倒计时。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漫上。不行!不能放弃!

她用尽身体里最后一点残存的气力,抬起脚,朝着发出敲击声的位置,狠狠踹了过去!咚!

这一脚用上了她全部的愤怒和不甘,比之前的捶打更加沉重。外面的敲击声戛然而止。死寂。

雨声在这一刻似乎都小了下去,整个世界只剩下棺材内外两个人粗重或屏住的呼吸声。

魏聿恒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浑身紧绷得像拉满的弓弦,耳朵捕捉着外面一丝一毫的动静。

几秒钟的绝对寂静,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然后,是鞋底踩在泥水里发出的轻微声响,

缓慢地移动着,从棺尾绕到了棺盖上方。脚步声停在了她的头顶位置。

至能想象出那个画面:那个穿着洗得发白、领口袖口磨得起了毛边的廉价涤纶蓝衬衫的男人,

正低着头,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口即将埋葬他“亡妻”的棺材。接着,

一片更深的阴影覆盖下来,隔绝了本就微弱的天光。有什么东西,沉重地压在了棺盖之上。

苑登沛俯下了身!他的脸,似乎隔着那层薄薄的、劣质的棺木,贴近了魏聿恒的脸。

冰冷的气息仿佛穿透了木板,丝丝缕缕地渗了进来。一个低沉、沙哑,带着某种奇异磁性,

却又像淬了冰渣的声音,贴着棺盖响起,每一个字都清晰地钻进魏聿恒的耳朵里:“聿恒?

”那声音里,听不出悲喜,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探究,像冰冷的刀锋刮过骨头。

“你……活着?”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血液冲上头顶。魏聿恒浑身的汗毛瞬间倒竖起来。

不是关切!那声音里没有丝毫寻回失而复得爱人的狂喜,

只有一种冰冷的、审视猎物般的危险气息。她猛地咬住下唇,

剧痛让她混乱的大脑强行清醒了一瞬。不能承认!不能让他知道“魏聿恒”不仅活了,

还换了芯子!以原著对这个男人后期手段的描述,任何超出他掌控的变数,

都可能招致灭顶之灾!装疯!几乎是电光火石间,这个念头占据了她全部思维。

一个被活埋吓疯的女人,远比一个清醒、带着未知秘密的“复活者”威胁小得多!

“嗬……嗬嗬……”她喉咙里发出破碎的、意义不明的嗬嗬声,

像是被痰堵住气管的垂死挣扎,又像野兽的呜咽。她开始用指甲疯狂地抓挠头顶的棺盖内壁,

发出刺耳的、令人牙酸的“咯吱——咯吱——”声。

“嗬……光……好大的光……白的……晃眼……飞……飞……”她的声音陡然拔高,

变得尖锐而混乱,带着一种神经质的亢奋,断断续续地嘶喊,“娘……娘来接我了!娘!

等等我!等等聿恒!”她一边用指甲刮着木头,一边奋力用身体撞击着棺壁,

让整个薄皮棺材都发出不堪重负的摇晃和吱呀声,在泥泞的地面上微微震颤。

配合着外面凄风苦雨的环境,这景象诡异得让人头皮发麻。“诈……诈尸了!

”外面不知是谁第一个惊恐地尖叫起来,声音劈了叉,带着哭腔。“鬼啊!

苑登沛家的媳妇变厉鬼了!”“快跑!快跑啊!”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抬棺的杠子被慌乱地扔在地上,泥水四溅。哭丧的、帮忙的、看热闹的,如同被惊散的鸟群,

在泥泞中连滚爬带地四散奔逃,恐惧的哭喊声和踩踏声乱成一团。唢呐声彻底没了踪影,

只剩下瓢泼的雨声和混乱的逃命声。棺材周围,瞬间空了一大片。只有一个人没动。

苑登沛依旧俯身在棺盖上,像一尊沉默的、被雨水浇透的石像。隔着木板,

魏聿恒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目光的沉重和冰冷。如同实质般穿透而来,

审视着她这出拙劣的表演。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是煎熬。终于,

那令人窒息的注视感消失了。苑登沛直起了身。“砰!”一声沉重的闷响。

是撬棍之类的重物狠狠楔进棺盖缝隙的声音。魏聿恒的心脏跟着那声响猛地一跳。

紧接着是木头发出的、令人牙酸的**。

嘎吱——嘎吱——厚实的棺盖被一股蛮横的力量撬动、抬起,

一道微弱却刺眼的天光骤然刺入!冰冷的、带着土腥味的雨水瞬间劈头盖脸地浇了进来,

打在魏聿恒惨白的脸上、身上,激得她一个哆嗦。她下意识地眯起眼,

透过睫毛上不断滚落的雨水和模糊的视线,看到了那个站在棺边的男人。苑登沛。

他浑身湿透,廉价涤纶衬衫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宽肩窄腰的轮廓,

肌肉线条在湿透的布料下隐隐贲张。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不断滴落,砸在棺木边缘。

他没有看棺材里狼狈不堪的她,而是微微侧着头,目光锐利如鹰隼,

冷冷地扫过四周混乱奔逃的人群,以及更远处雨幕中影影绰绰的树影和土坡。那眼神,

绝不是普通二流子该有的警觉,更像一头在审视领地、搜寻潜在威胁的头狼。冷酷,精准,

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魏聿恒的心沉了下去。这男人,绝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她赌对了装疯,但似乎也引来了更深的忌惮。苑登沛的目光很快收了回来,

终于落在了她身上。那眼神里没有一丝丈夫看“死而复生”妻子的温情,只有审视,

冰冷的、评估价值的审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弯下腰,一只大手伸了进来。那手骨节粗大,

指腹和虎口处覆盖着厚厚的茧子,绝不是普通工人或二流子的手该有的样子。

魏聿恒下意识地想躲,但身体虚弱得连动一下手指都困难。那只带着雨水冰冷湿意的手,

像铁钳一样,毫不留情地抓住了她纤细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呃……”剧痛让她闷哼出声。苑登沛仿佛没听见,手臂猛地发力,

像拖拽一袋毫无生气的货物,粗暴地将她从狭窄湿冷的棺材里拖了出来。哗啦!

4魏聿恒整个人摔在冰冷的泥水里,泥浆瞬间包裹了她单薄的丧服。

刺骨的寒意和撞击的疼痛让她蜷缩起来,剧烈地咳嗽。

苑登沛居高临下地看着泥水中狼狈不堪的她,眼神晦暗不明。雨水顺着他冷硬的侧脸滑下,

他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毫无弧度的直线。“装神弄鬼?”他低沉的声音混在雨声里,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又像是一种警告,“魏聿恒,命挺硬。”他不再看她,

抬头对着旁边唯一一个没跑远、正缩在树根下瑟瑟发抖的年轻男人吼了一声,

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猴子!过来搭把手!”那个叫猴子的年轻人脸色惨白,

牙齿打着颤,但还是硬着头皮跑了过来,看魏聿恒的眼神活像见了鬼。苑登沛弯下腰,

这次不是抓手腕,而是直接抄起她的腿弯和后背,用一种毫不怜惜的姿势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动作看似粗鲁,手臂却异常沉稳有力。魏聿恒浑身僵硬,

被他身上混合着劣质烟草、汗水和雨水的气息包裹着,只觉得一阵阵反胃和寒意。

她紧闭着眼,身体微微发抖,一半是冷的,一半是源于对这个男人本能的恐惧和戒备。

苑登沛抱着她,大步流星地朝着雨幕深处走去,脚步沉稳地踏在泥水里,溅起浑浊的水花。

猴子战战兢兢地跟在后面,不时偷偷瞄一眼苑登沛怀里湿透的女人,眼神惊惧。

魏聿恒闭着眼,感官却在绝望和恐惧的**下变得异常敏锐。

被拖出棺材时那短暂的、混乱的几秒画面,如同被慢放一般,在她脑海中清晰地回放。棺材!

那口薄皮棺材的颜色和纹理……不对!原主记忆里,家里穷得叮当响,

苑登沛出去鬼混几天才弄回一点钱,这棺材是临时买的便宜货,刷着劣质的黄漆。

可她被拖出来时,余光瞥见棺木内壁的颜色,是深沉的、接近棕黑的暗色,

木质纹理也远比普通松木细密坚硬得多!尺寸……似乎也大了些?原主身形瘦小,

那口棺材躺进去应该绰绰有余,可刚才在里面挣扎时,她明显感觉空间过于逼仄,

甚至有些地方还能碰到内壁的凸起……不像一口规整的、为单人准备的棺材。

还有那些哭丧的人!混乱奔逃时,一张张惊恐扭曲的脸在她眼前闪过。

大部分是模糊的、属于厂里邻居的熟悉面孔。但其中有一两个……很陌生!

是那种完全没印象的生面孔。其中一个人穿着不合身的旧工装,

在混乱中抬手去挡飞溅的泥水时,袖口猛地向上缩了一下。魏聿恒的呼吸瞬间凝滞了!

就在那一瞬间,她分明看到那人的小臂上,一道狰狞的、暗红色的疤痕!像蜈蚣一样盘踞着!

而更让她心脏骤停的是,那人的另一只手在混乱中似乎下意识地往腰间摸了一下,

袖口里似乎闪过一抹冰冷的金属光泽!刀片?还是别的什么?寒意从脊椎骨一路窜到头顶,

比冰冷的雨水更刺骨。这不是一场简单的葬礼!这更像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

一场等待着某个“猎物”的葬礼?她这个“死人”,到底是这场戏里意外的闯入者,

还是……原本计划中的一环?魏聿恒被苑登沛抱着,身体僵硬得像块木头,

脑子却在疯狂运转,每一个念头都带着冰碴。如果棺材尺寸不对,材质特殊,

那它原本是为谁准备的?那些混在哭丧队伍里、袖藏利刃的陌生人,目标是谁?苑登沛?

还是……别的什么?苑登沛……他在这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他刚才那冰冷审视的目光,

是看一个“诈尸”的妻子,还是……在看一个打乱了他计划的意外?她不敢再想下去,

只觉得抱着她的这具身体,散发着比这暴雨更刺骨的寒意。苑登沛的脚步停了下来。

吱呀——一扇破旧的木门被他一脚粗暴地踹开,门轴发出痛苦的**。

一股混合着潮湿霉味、劣质烟草味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沉闷气息扑面而来。到家了。

这是城郊结合部一个破败的家属院角落,用碎砖头胡乱垒起的一间低矮平房。墙壁斑驳,

露出里面发黄的土坯,屋顶的油毡破了好几处,雨水正滴滴答答地漏进来,

在地上汇成几个浑浊的小水洼。屋里几乎没什么像样的家具。一张嘎吱作响的破木桌,

两把瘸腿的板凳,靠墙一张光秃秃的木板床,上面胡乱堆着一床看不清颜色的薄被。

角落里堆着些沾满油污的工具和几个空酒瓶。这就是“魏聿恒”短暂一生蜗居的地方,

也是苑登沛这个“二流子”的窝。苑登沛抱着她,径直走到那张光秃秃的木板床边,

没有任何铺垫,手臂一松,像扔一袋垃圾一样,将她直接丢在了硬邦邦的床板上。“唔!

”后背撞在硬木板上,疼得魏聿恒眼前发黑,闷哼出声。湿透的衣服紧贴着皮肤,

冰冷的湿意和硬床板的寒意让她蜷缩起来,控制不住地发抖。苑登沛站在床边,

高大的身影挡住了门口透进来的最后一点天光,投下一片沉重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

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低头看着她,目光沉沉的,带着审视,也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巴滴落,砸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啪嗒”声。

“苑……苑哥……我……我去弄点热水?”缩在门口的猴子探进半个脑袋,声音发抖,

眼神躲闪着不敢看床上湿漉漉、还在微微发抖的女人。苑登沛没回头,

只是从鼻腔里“嗯”了一声,算是许可。猴子如蒙大赦,几乎是连滚爬带地跑了出去,

脚步声很快消失在雨幕里。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空气凝滞得如同固体,

只有屋顶漏雨滴落的单调声响,以及魏聿恒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苑登沛的目光像冰冷的探针,

一寸寸扫过她苍白失血的脸、湿透贴在额角的头发、微微颤抖的肩膀。“白光?

”他终于开口了,声音低沉沙哑,像砂纸磨过粗糙的木头,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嘲弄,

“看见你娘了?”他俯下身,一只大手毫无征兆地伸了过来,带着雨水和泥土的湿冷气息,

猛地掐住了她的下巴!力道之大,迫使她不得不抬起头,

对上他那双深不见底、寒潭般的眼睛。“魏聿恒,”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几乎贴着雨声,

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冷,“你最好是真疯了。

”下巴上的剧痛让魏聿恒瞬间清醒。那冰冷的手指如同铁钳,传递着毫不掩饰的威胁。

她毫不怀疑,只要她的回答不能让他满意,这双手下一秒就能轻易拧断她的脖子。

恐惧像毒蛇缠紧了心脏。她猛地吸了一口气,胸腔里残留的浊气被呛了出来,

嗽:“咳咳……咳……光……好亮……娘……娘的脸……白的……飘……飘……”她一边咳,

一边剧烈地喘息,眼神涣散地乱飘,身体抖得像风中落叶,双手胡乱地在空中抓着什么,

仿佛真的看见了虚无缥缈的鬼魂。她的表演投入而混乱,带着濒死者的绝望和疯癫者的狂乱。

苑登沛盯着她看了足足有十几秒,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

冰冷审视的锐利光芒似乎慢慢沉淀下去,被一种更深的、难以捉摸的东西取代。

他掐着她下巴的手指,力道终于松了一点点,但依旧没有完全放开。“呵。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低哼,听不出是信了还是没信。终于,他直起了身,

松开了手。魏聿恒的下巴上留下了清晰的、深红色的指痕。

她立刻像被抽干了力气一样瘫软下去,蜷缩成一团,把脸埋进冰冷的、散发着霉味的薄被里,

身体依旧控制不住地颤抖着,发出压抑的呜咽声。那呜咽声在漏雨的破屋里回荡,

更添了几分凄凉和诡异。苑登沛没再看她,转身走到墙角。

那里靠着一个半旧的军绿色电工包,帆布材质,边角磨损得厉害。他背对着魏聿恒,弯下腰,

似乎在包里翻找着什么。动作间,电工包倾斜了一下,敞开的袋口对着魏聿恒的方向。

魏聿恒的呜咽声没有停,但身体蜷缩的姿势恰好让她眼角的余光能瞥到那个方向。

包里的东西很杂乱:几把大小不一的螺丝刀、钳子,缠成一团的旧电线,

几个沾满油污的轴承……都是电工常用的工具。但就在一堆黑乎乎的杂物里,

一个银灰色、约莫火柴盒大小、棱角分明的东西,一闪而过!

那东西的材质和形状……绝不是八十年代普通电工该有的东西!

它更像是……某种精密仪器上的金属外壳?或者……更糟?魏聿恒的心猛地一跳,

呜咽声都卡顿了一下。她立刻把头埋得更深,肩膀抖动得更加剧烈,仿佛恐惧到了极点。

苑登沛似乎没有察觉她的异样。

他从包里摸出了一包皱巴巴的“大前门”香烟和一个廉价的塑料打火机。

他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走到门口背风处,背对着屋子,咔嚓一声点燃。

劣质烟草燃烧的辛辣气味很快在潮湿的空气里弥漫开来。

“登沛哥……水……水来了……”猴子端着一个磕碰得坑坑洼洼的搪瓷盆,

里面装着大半盆热水,冒着稀薄的热气。他小心翼翼地走进来,把盆放在瘸腿板凳上,

眼睛依旧不敢往床上瞟。苑登沛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灰白色的烟雾,侧过脸,

目光落在猴子身上,语气平淡无波:“去找王婶,借身干净衣服。”“哎!好!好!

”猴子巴不得离开这个让他浑身发毛的地方,立刻点头哈腰地跑了出去。

苑登沛掐灭了只抽了两口的烟,将烟头随手弹进门口的积水里。他走到板凳边,

拿起盆里搭着的一块同样破旧、但还算干净的毛巾,浸透了热水,拧了个半干。

他拿着温热的毛巾,走回床边。魏聿恒依旧蜷缩着,脸埋在薄被里,

只露出湿漉漉的后颈和散乱的黑发,身体还在微微发抖,

呜咽声已经变成了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泣。苑登沛在床边站定,高大的身影再次笼罩下来。

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用那温热的毛巾,动作谈不上轻柔,甚至有些生硬地,

擦向她沾满泥污和雨水的后颈。温热的湿意接触到冰冷的皮肤,魏聿恒猛地一颤。

毛巾粗糙的纤维摩擦着她的皮肤,带着热水的温度,一路向下,擦过她僵硬的肩胛骨。

那动作,像是在擦拭一件物品,而不是一个人。“别怕。”苑登沛的声音突然响起,

就在她头顶上方,低沉沙哑,混着烟草味的气息拂过她的发顶。那声音里听不出多少温情,

反而像一种机械的陈述,或者说,一种刻意的安抚。

“以后……”毛巾擦到了她湿透衣领下的脖颈,动作顿了一下,似乎在感受她颈动脉的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