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远川抬头望向床头两个人的婚纱照。

明明他和钟诗月都是笑着的，可真正开心的人，好像只有自己。

【好，我知道了。】姜远川回复。

心死永远不是一瞬间。

真正的离开都是悄无声息的。

上午九点半，钟诗月提着满满一袋早餐准时回到了家。

“远川？”她下意识喊姜远川的名字。

没有回应。

钟诗月抿抿唇，脱下外套进行全身消毒后，轻手轻脚走进了主卧。

当看见床上躺着的姜远川，她默默松了一口气。

她坐到床侧，才发现拆了一半的退烧药。

而姜远川在这时睁开了眼睛：“你回来了。”

“怎么生病了不和我说？”钟诗月眼底是一贯的关心。

姜远川平静道：“就是小感冒，我已经没事了。”

再说，如果他说了，钟诗月会丢下梁天奕来陪自己吗？

肯定不会。

他不想自取其辱。

钟诗月没再追问，她又看见了床头空空荡荡。

“我们的婚纱照怎么不见了？”

她对家里摆放的大小物品都很敏感。

“照片有点泛黄，我叫人拿去修复了。”姜远川随意找了个理由。

其实钟诗月根本不会在意。

果不其然，钟诗月只是点点头：“我买了早餐，都是你喜欢吃的。”

“谢谢。”姜远川客气回。

他起床后，洗漱好，餐桌上已经摆满了经常吃的早点。

茶叶蛋都剥了壳，鸡丝面没有放葱和青菜。

十年来，钟诗月丝毫不差地记着他的喜好。

姜远川一阵恍惚。

如果钟诗月心里没有梁天奕，其实这样过一生，应该很幸福。

可世上没有如果。

“诗月，今天有空的话，我们一起散散步，好吗？”姜远川蓦然开口。

钟诗月没有思索：“好。”

吃完早餐后。

姜远川看着钟诗月换衣服、然后洗手消毒，苦涩一笑。

钟诗月，今天就当做我和你告别了。

……

没有保镖、司机，两个人不知不觉走到水族馆。

色彩斑斓的热带鱼成群结队地畅游在巨大的玻璃缸中。

其实钟诗月和姜远川养过斗鱼。

可他们是新手小白。

不知道斗鱼只能单独养，否则就会两败俱伤、头破血流。

这时，水族馆老板热情地推销起来：“先生太太，要不要买一对？小丑鱼、蝴蝶鱼都是一夫一妻制，如果一方死了，另一方都不会再找别的伴侣，寓意很好。”

殉情怎么就是寓意好呢？

不过鬼使神差的，姜远川忽然问钟诗月：“钟医生，如果我死了，你会怎么样？”

听到这个问题，钟诗月不禁蹙眉：“不要说不好的话。”

她一脸严肃：“如果你离开了这个世界，用不了多久我就会跟着你离开。”

姜远川顿时愣住了。

因为钟诗月语气认真得不像在说假话。

可是即便这样，也抹去不了她心底还爱着另一个男人的事实。

最后，姜远川买了一对蝴蝶鱼和小鱼缸。

“诗月，它们就放你的办公室吧？”

“我希望你看到它们就会想起我。”

毕竟我马上就离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