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醒后,拒绝当总裁的移动血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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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九,霜降。

沈星辰坐在出租屋的木地板上,指尖捏着一根深蓝色丝带,正小心翼翼地给礼盒缠最后一圈。礼盒里是一对银质袖扣,上面刻着细碎的星辰纹——陆寒琛说过,她的名字像落在凡间的星星,他喜欢。

为了这对袖扣,她攒了三个月的实习工资。白天在设计公司做助理,被主管骂到哭还要笑着改方案;晚上去便利店**收银,盯着监控器熬到凌晨。双手被打印机磨出茧子,脚踝因为长时间站立肿得像馒头,但一想到今天是陆寒琛的生日,是她认识他的第五年,所有的苦都像被糖渍过,甜得发颤。

墙上的时钟指向六点半,沈星辰赶紧站起来,踉跄着冲到镜子前。身上的米白色礼服是上周租的,领口有点松,她用别针偷偷固定住;头发是昨天在理发店编的,廉价的珍珠发饰有点刮头皮,但至少看起来体面。她对着镜子笑了笑,眼眶却有点红——这是她第一次被陆寒琛正式邀请参加他的生日宴,在陆家别墅。

五年前,她还是孤儿院的孩子,因为一次意外晕倒在陆氏集团门口,是陆寒琛把她送到医院,还帮她办理了入学手续。后来陆家老太太说她八字合眼缘,把她接回陆家当“养女”,但她知道,自己不过是陆家用来装点门面的幌子,是陆寒琛众多“需要照顾的人”里最不起眼的一个。

可她还是爱上了他。从十五岁到二十岁,她看着他从青涩的继承人变成如今沉稳的商业帝王,看着他身边来来往往的名媛淑女,却只有她,敢在深夜里偷偷给他留一碗热汤,敢在他醉酒时默默收拾狼藉,敢把这份爱藏在心底,藏了五年。

出租车停在陆家别墅门口时,沈星辰的心跳得快要冲出胸腔。别墅外停满了豪车,水晶灯的光芒透过落地窗洒出来,像一片璀璨的星海。她攥紧手里的礼盒,深吸一口气,跟着侍者走进宴会厅。

“那不是沈家的那个养女吗?怎么也来了?”

“听说陆总根本不把她当回事,也就是老太太可怜她。”

“你看她穿的礼服,像是租的吧?真丢陆家的脸。”

窃窃私语像针一样扎进耳朵,沈星辰的脸瞬间涨红,脚步也慢了下来。她低着头,目光在人群里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终于在宴会厅中央看到了陆寒琛。

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身姿挺拔,正和几位商界大佬谈笑风生。灯光落在他脸上,勾勒出冷硬的轮廓,他微微蹙眉时的样子,还是和五年前一样,让她心动。

沈星辰鼓起勇气,朝着陆寒琛走过去。还没走到他身边,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穿着粉色礼服的女孩跌跌撞撞地跑过来,扑进陆寒琛怀里,声音带着哭腔:“寒琛,我好难受……肚子好疼……”

是林晚晴。

沈星辰的脚步顿住了。林晚晴是陆寒琛的“白月光”,是市长的女儿,从小体弱多病,陆寒琛把她宠得像易碎的珍宝。每次林晚晴不舒服,陆寒琛都会第一时间放下所有事,陪在她身边。

陆寒琛接住林晚晴,脸色瞬间变得紧张,声音也软了下来:“晚晴,怎么了?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

“嗯……疼得厉害……”林晚晴靠在陆寒琛怀里,脸色苍白,呼吸急促,“医生说……说我需要输血……可是我的血型特殊……”

陆寒琛立刻抬头,目光扫过宴会厅,最后落在了沈星辰身上。他的眼神没有温度,像在看一件随时可以取用的工具:“沈星辰,过来。”

沈星辰的心猛地一沉,脚步不受控制地走过去。她知道,自己和林晚晴是同一个血型,RH阴性血,极其罕见。以前林晚晴贫血,陆寒琛也让她捐过血,但每次都是200cc,从未多过。

“晚晴需要输血,你的血型匹配,跟我去楼上医疗室。”陆寒琛的语气不容置疑,扶着林晚晴转身就走,根本没看沈星辰的表情。

沈星辰攥着礼盒的手指泛白,指甲嵌进掌心。她想开口说今天是他的生日,想把礼物递给他,想问问他有没有看到她的礼服,有没有记得她也是来给他庆生的。可话到嘴边,却只变成了一句微弱的:“我……我今天有点不舒服……”

陆寒琛停下脚步,回头看她,眼神里带着不耐烦和冷漠:“沈星辰,你别闹脾气。晚晴快不行了,你这点不舒服算什么?”

旁边的傅云深也走了过来,他是陆寒琛的发小,也是著名的医学博士,此刻他手里拿着医疗箱,脸色严肃:“星辰,晚晴的情况很危急,一次输血能救她的命,你就当帮个忙。”

傅云深以前对她很好,会叫她“星辰妹妹”,会给她带零食,会在她被同学欺负时护着她。可自从林晚晴回国后,傅云深也变了,眼里只有林晚晴的安危。

沈星辰看着傅云深,又看向陆寒琛怀里的林晚晴——林晚晴正偷偷用眼角瞥她,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那一刻,沈星辰心里某个地方好像碎了。但她还是点了点头,跟着他们上了楼。

医疗室里,白色的灯光冰冷刺眼。护士已经准备好了输血设备,针头闪着寒光。陆寒琛扶着林晚晴躺在病床上,温柔地摸着她的头发:“别怕,输完血就好了。”

傅云深拿出针管,对沈星辰说:“星辰,把袖子挽起来。”

沈星辰坐在椅子上,挽起礼服的袖子,露出纤细的手臂。她看着护士把针头扎进血管,冰冷的感觉顺着手臂蔓延到全身。血液一点点被抽进血袋,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头晕得厉害。

“医生,一次抽200cc就够了,她的身体受不了太多。”护士看着沈星辰的样子,有点不忍心。

“不够。”陆寒琛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正专注地看着林晚晴,根本没看沈星辰,“晚晴需要600cc,一次性抽够。”

“什么?”护士愣住了,“陆总,一次抽600cc会有生命危险的!她会休克的!”

“出了事我负责。”陆寒琛的语气没有丝毫犹豫,甚至连头都没抬,“快抽。”

傅云深也附和道:“对,晚晴的情况不能等,先抽600cc,后续我会给星辰调理身体。”

沈星辰看着陆寒琛的背影,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的视线开始模糊,耳边传来血液流动的声音,还有林晚晴微弱的“谢谢寒琛”。她想开口说“我好难受”,想让陆寒琛看她一眼,可身体越来越沉,最后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在失去意识前,她听到陆寒琛对傅云深说:“把她送回出租屋,别让她在这儿碍眼。”

也听到傅云深说:“好,晚晴这边我会照顾好。”

她手里的礼盒掉在地上,深蓝色的丝带散开,银质袖扣滚了出来,落在冰冷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像一颗星星,从高空坠落,摔得粉碎。

不知过了多久,沈星辰在出租屋里醒来。窗外已经黑透了,屋子里没有开灯,只有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亮了地上的礼盒。

她挣扎着坐起来,手臂上的针孔还在隐隐作痛,身体虚弱得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她爬过去,捡起地上的袖扣,指尖冰凉。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是陆寒琛的短信:“今天谢谢你,晚晴好多了。以后需要输血,我会让管家联系你。”

没有生日快乐,没有关心,没有一句道歉。只有一句冷冰冰的“谢谢你”,和一个随时待命的“通知”。

沈星辰看着短信,眼泪无声地掉在袖扣上,把银色的星辰纹打湿。她把袖扣放回礼盒里,然后拿起礼盒,走到窗边,用力扔了出去。

礼盒落在楼下的花坛里,发出沉闷的响声。

沈星辰靠在窗边,看着远处陆家别墅的方向,那里依旧灯火通明,欢声笑语不断。而她的生日祝福,她的五年暗恋,她的600cc血,都像那个被扔掉的礼盒一样,成了无人在意的垃圾。

原来,她从来都不是什么星辰。她只是林晚晴的备用血库,是陆寒琛眼里随时可以丢弃的工具。

这个认知,比抽走600cc血更让她疼。疼得她蜷缩在地上,哭了一整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