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身贱骨头流出的血，做药引正好！太子哥哥的病，就指望你了！

”林瑜眼前猛地一黑，剧痛混合着前世被烈火吞噬的灼热幻象席卷而来。

那场烧尽皮肉、熔断筋骨的大火，那被浓烟呛得撕心裂肺却发不出半点声音的窒息绝望，

还有李晚晴那张在火光映照下、扭曲如恶鬼般得意狂笑的脸……一切都在这一刻轰然回涌，

撞得她魂魄欲裂。是了，就是眼前这个声音的主人，

这个鸠占鹊巢、夺了她身份、吸干她骨血的假千金李晚晴！前世，就是这个毒妇，

用“姐妹情深”的假面哄骗她嫁给那个表面风光、内里早已烂透的侯府纨绔，

最终将她锁在柴房，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只为用她的心头血，去炼那邪门的药引！

“呃啊——！”积压了两世的滔天恨意如同地狱熔岩，瞬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

林瑜喉咙里爆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身体里一股从未有过的蛮力疯狂涌出。“砰！

”沉闷的撞击声，在骤然死寂的花厅里，如同丧钟敲响。“哼，撞得好！省得脏了府里的手！

这野种早该死了！”（这是李夫人王氏那雍容华贵皮囊下的尖刻。）“啧啧，可惜了这张脸。

若能卖去秦淮河的花船上，倒能回不少本钱……”（这是她那个道貌岸然的“父亲”，

礼部侍郎李崇山心底拨弄的算盘。）“没用的东西！连个乡下丫头都按不住！回头全打发了！

”（管家张婆子恶狠狠的盘算。）“撞死最好！省得碍眼！她的血……她的血还能不能用？

”（李晚晴焦灼又贪婪的念头。）……无数声音交织，如同毒蛇缠绕，将她死死勒紧。

原来这金玉其外的李府，内里早已是爬满蛆虫的腐肉！每一个呼吸，

都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林瑜的身体软软地滑倒在地，

额角的血染红了鬓边散落的几缕乌发，黏腻地贴在苍白的脸颊上，触目惊心。“瑜儿！

”李崇山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恰到好处的痛心和威严，“你这孩子，性子怎如此烈？

为父不过是为你的终身大事忧心，何至于寻死觅活？快，来人！扶大**起来！

”他抬了抬手，立刻有两个丫鬟上前，动作看似轻柔，实则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将几乎瘫软的林瑜从地上架了起来。冰冷的湿帕子敷衍地擦过她额角的伤口，带来一阵刺痛。

林瑜被迫抬起头，视线扫过花厅。这里布置得极尽奢华，描金彩绘的梁柱，

价值千金的紫檀木家具，地上铺着寸锦寸金的波斯地毯。这就是她血脉相连的“家”？

心音再次汹涌而来，带着冰冷的算计：“啧，血流了不少，

药效怕是要打折扣……得赶紧让她‘嫁’出去！”（李夫人王氏的焦虑。

）“父亲母亲一片苦心，姐姐怎可如此任性？这两位公子，虽是……略有不便，

可都是顶好的人家呢！”李晚晴袅袅娜娜地走上前，声音娇柔婉转，

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担忧和委屈。她伸出染着蔻丹的纤纤玉指，指向花厅右侧特意隔出的区域。

“姐姐你看，”李晚晴的声音甜得发腻，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施舍意味，

“这位是永昌伯府的刘公子，虽说……前些日子骑马不慎伤了腿脚，行动略有不灵便，

可永昌伯府到底是勋贵世家，底蕴深厚。姐姐嫁过去，便是正经的伯府少奶奶，享用不尽呢！

”林瑜的目光顺着她的指尖看去。一个穿着华贵锦袍的年轻男子歪在铺了厚厚锦垫的圈椅里，

面色是纵欲过度的青白，眼神浑浊呆滞，嘴角挂着一丝可疑的涎水。两个小厮费力地扶着他，

他的腿以一种怪异的角度蜷缩着，显然已废。心音飘来，断断续续，

：“……美人……嘿嘿……玩……弄死……”李晚晴的手指又优雅地移向另一侧：“这位呢，

是通政司副使王大人的嫡子。王公子才华横溢，满腹经纶，只是……唉，天妒英才，

一场风寒竟伤了喉咙，言语上有些许不便。但王大人清贵非常，姐姐嫁过去，

定是书香门第的贤良主母。”另一个圈椅里坐着的青年，瘦骨嶙峋，面色灰败，

裹在厚厚的狐裘里，像一具勉强支撑的骷髅。他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痰音，整个人散发着一种行将就木的腐朽气息。

他的心音微弱而绝望：“……喘不过气……好冷……要死了……”两个残废。一个痴傻淫邪，

一个痨病缠身，半只脚已踏进了棺材。

这就是李府为她这个“刚刚归家、年已十八”的真千金，精心挑选的“好归宿”！

榨干她最后的价值，用她的命，去换取李府需要的利益纽带，

或者……她心头那碗做药引的“干净”的血！花厅里一片寂静，

只有那王公子喉咙里艰难的“嗬嗬”声和刘公子偶尔发出的痴傻笑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林瑜身上，带着无声的逼迫，

等着看这乡下丫头如何在绝望中崩溃、哭嚎，或者再次寻死。李崇山捋着短须，眼神深沉，

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瑜儿，为父知你心中委屈。然女子在家从父，婚姻大事，父母之命，

媒妁之言。刘公子与王公子皆是良配，你今日，必须选一个。”他顿了顿，声音放沉，

“莫要再任性，令阖府蒙羞！”李晚晴更是上前一步，几乎贴在林瑜耳边，

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音量，带着淬毒的得意低语：“我的好姐姐，别挣扎了。你的命，

从你踏进李府那一刻起，就不是你自己的了。选吧，选一个……早点去死，也省得碍我的眼。

”那温热的、带着香粉气息的吐息喷在耳廓，如同毒蛇的信子。

林瑜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尖锐的刺痛让她保持着最后一丝清明。她死死咬住下唇内侧的软肉，

铁锈般的血腥味在口中弥漫开来，

强行压下了喉头翻涌的腥甜和那股几乎要将她焚烧殆尽的恨火。不能疯。不能死在这里。

李晚晴，李崇山，王氏……这些披着人皮的恶鬼，他们不配！就在这时，

花厅侧面通往水榭的回廊上，传来一阵压抑而痛苦的咳嗽声，打破了厅内令人窒息的死寂。

“咳咳…咳…咳咳咳……”那咳嗽声撕心裂肺，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虚弱和痛苦。伴随着咳嗽的，是木质车轮碾压过青石地面的“吱呀”声，

缓慢而沉重。厅内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

包括那些幸灾乐祸的、鄙夷的、算计的眼神。当看清来人时，

那些目光里瞬间又掺杂了毫不掩饰的轻蔑、避讳，以及一丝畏惧。

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甚至能看到细微磨损痕迹的青色旧布长袍的年轻男子，

坐在一架同样陈旧简陋的木轮椅上，被一个同样穿着朴素、面色愁苦的老仆推着，

缓缓进入花厅的边缘地带。他似乎想避开众人视线，停在了一根巨大的廊柱阴影里。

男子身形极为清瘦，肩膀单薄得仿佛一折就断。脸色是一种常年不见阳光的、病态的苍白，

薄唇毫无血色，因为剧烈的咳嗽而微微颤抖。整个人，

如同一株被风霜彻底摧残、仅剩枯枝的残梅，散发着浓重的药味和沉沉死气。

轮椅碾过光滑的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最终停在主座斜下方不远不近的位置。

那老仆卑微地躬身，声音沙哑：“王爷…您…您慢点…”王爷？

这个称呼像一颗投入死水的小石子，只在林瑜心湖里激起一丝微澜。她抬眼望去，

目光穿透额角黏腻的血污和凌乱的发丝，落在那个咳得几乎蜷缩起来的身影上。靖王顾卿？

缠绵病榻多年、早已被圣上遗忘在角落、空有尊位却无实权、随时可能一命呜呼的皇室弃子？

心音如潮水般再次涌来，这一次，目标明确地指向那个角落：“晦气！这痨病鬼怎么来了？

也不怕过了病气给贵人！”（李夫人王氏的嫌恶。）“啧，空架子王爷，

穷酸得连件像样袍子都没有，怕是连药钱都付不起了吧？来这寿宴，莫不是想打秋风？

”（某位宾客刻薄的嘲讽。）“父亲也真是，何必请他来？看着就丧气，平白添堵！

”（李晚晴的不屑。）“唉，可怜…当年何等惊才绝艳的人物，

如今竟成了这副模样……”（一位老臣微弱的叹息。）“离他远点，听说他那病……会过人！

”（低低的恐惧私语。）无数的鄙夷、嫌弃、避之唯恐不及的心音，如同冰冷的污水，

将角落里的主仆二人彻底淹没。然而，就在这铺天盖地的恶意浪潮中，

林瑜却清晰地捕捉到了一道截然不同的、微弱却异常平稳的心音。那声音，

个满面愁苦、心思沉重担忧着“王爷的药钱可怎么办”、“这李府的人真是势利眼”的老仆。

那声音，直接源自轮椅中那个咳得撕心裂肺、看似下一刻就要断气的病弱男人！

“……李崇山这老狐狸的寿宴，果然无趣透顶。咳……装模作样，蝇营狗苟之辈，

污了本王的眼睛……咳咳……”那心音，冷静，漠然，

带着一种置身事外的疏离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

仿佛眼前这满堂的衣香鬓影、勾心斗角、以及针对他这个“不速之客”的恶意，

都不过是一场令人厌倦的拙劣闹剧。这心音，与那具病骨支离、咳血不止的躯壳，

形成了极其诡异、令人毛骨悚然的反差！林瑜的瞳孔猛地一缩。是她听错了？

还是这读心术……竟能穿透这病秧子王爷看似摇摇欲坠的表象？她屏住呼吸，

将所有的感知都凝聚在顾卿身上，试图穿透那层浓重的病气和死气。

额角的伤口还在突突地跳着痛。咳嗽声稍稍平复，顾卿用那块素白的手帕，

极慢、极仔细地拭去唇边的血痕。动作从容，甚至带着一种病态的美感。他的手指修长，

骨节分明，只是皮肤下的青色血管异常明显。他微微抬起眼，那浓密的睫毛掀开，

露出底下的一双眸子。那双眼，竟是意外的清澈。如同雪山之巅融化的冰泉，

沉淀着万古不化的寒意，却又奇异地剔透。此刻，

这双眼睛平静无波地扫过花厅中央——扫过那两个被李府“精心”挑选出来的残废新郎官，

扫过被架着、狼狈不堪、额角带血的林瑜，最后，极其短暂、几乎让人无法察觉地，

掠过主座上故作威严的李崇山和一旁巧笑倩兮的李晚晴。那眼神里，没有同情，没有鄙夷，

甚至没有一丝波澜。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洞悉。就在这目光掠过林瑜身上时，

那道奇异的心音再次清晰地传入她的脑海：“……被逼到绝境的幼兽？撞柱？呵，

倒有几分烈性。可惜……选哪个，都是死路一条。李崇山，好毒的算计……嗯？

”心音似乎停顿了一瞬，带着一丝极淡的兴味，如同平静湖面投下的一颗微小石子。

“……这眼神……倒不像个只会寻死的蠢物……”那缕兴味一闪而逝，

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随即，心音又恢复了那种事不关己的漠然：“……罢了，

左右不过又一个被这虎狼窝吞噬的可怜虫。咳……这厅里的熏香，

劣质得令人作呕……”林瑜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起来，每一次搏动都撞击着肋骨，

发出擂鼓般的闷响。血液冲上头顶，让她眼前阵阵发黑，额角的伤口更是突突地剧痛。

不是错觉！这病弱王爷的心音，冷静、清醒、锐利如刀，

与他那副随时可能断气的表象截然相反！他看穿了！他看穿了李崇山的毒计！

他甚至……看穿了她方才撞柱求死之下那点微弱的不甘！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念头，

如同淬了毒的藤蔓，瞬间缠绕住林瑜所有的理智——跳出李府这个虎狼窝！

哪怕外面是万丈悬崖，是龙潭虎穴，也比留在这里被敲骨吸髓、死无全尸强！

李府给她准备的两条路，都是通往地狱的死路。眼前这个看似死路的“病秧子”王爷，

他的内心深处，却藏着一片深不可测的冰湖！是真正的绝境，还是……绝境中唯一的生门？

赌！用这条刚刚从鬼门关抢回来的命，赌一把！就在李崇山等得不耐烦，眉头紧锁，

准备再次开口施压的瞬间。就在李晚晴嘴角勾起，几乎要溢出胜利笑容的那一刻。林瑜动了。

她用尽全身残余的力气，猛地一挣！那两个架着她的丫鬟猝不及防，

被她骤然爆发的力道带得一个趔趄。林瑜的身体向前踉跄了一步，挣脱了钳制。

她甚至没有去擦拭额角仍在淌下的血，任由那抹刺目的红滑过苍白的脸颊，

滴落在价值不菲的波斯地毯上，晕开一小片污迹。

在满厅骤然响起的、混杂着惊愕和怒意的低呼声中，

在无数道错愕、鄙夷、难以置信的目光聚焦下，林瑜抬起了手臂。那只沾着血污和灰尘的手，

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坚定地、笔直地指向了廊柱阴影下，

那个坐在破旧轮椅里、气息奄奄的病弱男子——靖王顾卿。她的声音并不高，

甚至因为额角的剧痛和方才的撞击而带着一丝沙哑，却奇异地穿透了花厅里所有的嘈杂，

清晰地落入每个人的耳中：“我选他。”死寂。比之前林瑜撞柱时更彻底的死寂。

时间仿佛凝固了。精美的瓷盘里摆放的点心失去了诱人的光泽，

空气中浮动的昂贵熏香也似乎凝滞。所有的目光，从震惊到错愕，

再到极致的荒谬和毫不掩饰的嘲讽鄙夷，如同无数道冰冷的探照灯，齐刷刷地打在林瑜身上，

以及角落里的顾卿身上。李晚晴脸上的假笑彻底僵住，随即像冰面裂开一般，

扭曲出一个极其古怪的表情，混合着难以置信的错愕和一种被冒犯的狂怒。

她精心描画过的眼睛瞪得极大，死死盯着林瑜那只指向顾卿的手，

仿佛看到了世上最不可思议、最肮脏不堪的东西。“你……你说什么？

”李晚晴的声音拔高了八度，尖利得几乎刺破耳膜，带着一种被踩了尾巴般的失控，“林瑜！

你疯了吗？！你指的那个痨病鬼是谁你知道吗？那是靖王！

一个被陛下厌弃、病得快死的废物王爷！他穷得连药都吃不起！你选他？

你一个乡下长大的野丫头，也配肖想攀附皇亲？简直是痴心妄想！白日做梦！

”她的话语如同淬毒的鞭子，劈头盖脸地抽打下来，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极致的羞辱和贬低。

周围那些宾客的眼神也迅速从错愕转为**裸的鄙夷和看好戏的兴奋。

窃窃私语如同无数只苍蝇，嗡嗡响起：“果然是乡下泥腿子，不知天高地厚！

”“怕不是撞柱子撞坏了脑子吧？选个快死的穷酸王爷？”“嗤，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副鬼样子！额头上还流着血呢，真当自己是天仙了？靖王再落魄，

那也是龙子凤孙，能看上她？”“这下有好戏看了，

李家这脸可丢大了……”“怕是想攀高枝想疯魔了，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配不配？

”李崇山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额头青筋隐隐跳动。他重重一拍身旁的紫檀木小几，

震得上面的茶盏“哐当”作响。“放肆！”李崇山的声音如同沉雷，蕴含着滔天的怒意，

“林瑜！你莫要在这里发疯丢人！靖王殿下身份尊贵，岂是你能妄议妄想的？

还不快给殿下赔罪！”他看似在呵斥林瑜，实则字字句句都在撇清关系，

将林瑜的行为定性为“失心疯”和“痴心妄想”，生怕沾上一丝一毫。他的目光凌厉如刀，

死死剜着林瑜，心音更是恶毒地咆哮：“蠢货！不知死活的东西！攀不上刘家和王家，

竟敢去攀那个活死人？想死也别拖着李府！那顾卿虽是弃子，到底姓顾！

若因这蠢货得罪了他背后……该死！”他一边怒斥，一边飞快地给管家张婆子使了个眼色。

张婆子心领神会，肥胖的身体灵活地挤上前，脸上堆起虚伪的假笑，

伸手就要去拽林瑜的胳膊，嘴里还哄骗着：“哎哟我的大**啊，您这定是撞糊涂了！

快跟老奴下去歇歇，让大夫瞧瞧……”林瑜猛地一甩手，避开了张婆子油腻的爪子。

她挺直了脊背，尽管身体因为虚弱和疼痛而微微颤抖，但那双沾血的眼睛却亮得惊人，

像燃着两簇幽冷的鬼火，直勾勾地迎上李崇山震怒的目光，

也扫过李晚晴那张因嫉恨而扭曲的脸。她没有理会那些恶毒的议论和鄙夷的目光，

反而在唇边，缓缓扯开一个极淡、极冷的弧度。那笑容，带着血，带着决绝，

更带着一种洞穿一切虚伪的嘲讽。她的视线，最终落回角落阴影里那个始终沉默的男人身上。

顾卿依旧低垂着眼，用手帕捂着嘴，压抑着低低的咳嗽，

仿佛周遭这场因他而起的轩然**与他毫无关系。只有林瑜能清晰地“听”到，

他那平静无波的心音里，掠过一丝极淡的、近乎玩味的波动：“……呵……有意思。这出戏，

倒是比预想的……精彩了那么一点……咳……李府这脸，打得可真响……”林瑜深吸一口气，

那带着浓郁熏香和血腥味的空气涌入肺腑，带来一阵辛辣的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