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言情类型的小说大同小异,《不待故人归》这本书让人眼前一亮,沈清河容姬的故事脉络清晰,万籁生金的文笔潇洒,结构严谨,写的很好,值得推荐。主要讲的是:我居然真能请动容姬。他们没有看到,衣摆下,我与容姬的手紧握。容姬很粘人,走到哪都要牵我的手。不像沈清河,最重规矩,拉他衣……
章节预览
刚得知我爹死讯,沈清河就当众跟我退亲。他亲昵地挽着杜棠的胳膊,厌恶地看着我的右眼。
“元妗,你一个瞎子,还是低贱的商户,凭什么想嫁进我们沈家?”我突然想起十岁那年,
为了救他,我被荆棘刺穿右眼。他抱着鲜血淋漓的我,哭得颤抖,说此生必不负我。
我哽了又哽,最后还是将婚书撕得粉碎。故人心已变,何必等待故人归?后来,
他跑死了三匹马来找我。我却一身红衣,正拜完天地。1得知爹爹的船,在海上全部覆灭时,
我正在逛街。手中的白玉簪猝不及防地掉落在地,摔得粉碎。十三艘船,连带着我爹的货物,
还有上百号人,遇上风浪,全部坠海。独独我爹不会泅水,尸骨无存。
我的眼圈儿顿时就红了。刚将破碎的白玉簪拾起,就听得一声轻啧。沈清河挽着杜棠,
不耐烦地看着我。“元妗,你有完没完?非要我走到哪,你跟到哪儿吗?”“姑娘家家的,
脸皮竟如此之厚。”杜棠轻笑一声,漂亮的眸子在我身打量一圈,露出鄙夷的神色。
“不愧是商户出身,行事做派,都一股小家子气。”如果是之前,
我势必要用银子狠狠打杜棠的脸。杜棠虽出身高门,月钱却并不丰厚。但我只是紧紧抿着唇,
忍了下来。爹爹去世,货物丢失,我们元家欠下巨债。
我再也不是那个挥金如土的元家大**了。我爹总告诉我,做人要懂得能屈能伸。
是以我利落付完白玉簪的银子,转身就想走。却被杜棠一把拉住了胳膊。“站住,
本**跟你说话呢,你耳朵聋了吗?”“你一个低贱的商户,
怎么有脸天天跟在清河哥哥身后跑?”“你难道不知,清河哥哥心悦我,一点也不爱你吗?
”“你是瞎子,你是天残之人,配不上他,懂吗?”她长长的指甲掐得我胳膊生疼。
脑海中爹的死讯还在汹涌着,偏她的嘴叽叽喳喳,言语刻薄,轻易挑起了我的怒气。
我没能忍住,狠狠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瞎子又如何?你不妨问问,我的眼是为何而瞎?
”“况且,沈清河是我的未婚夫。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成日跟有妇之夫厮混,
到底是谁不要脸?”心中的郁气,随着这几句话散了些。但下一刻,
一个响亮的巴掌便狠狠扇在了我的脸上。一向清风霁月的沈清河,打人了。
他将杜棠护在身后,对我怒目而视。“元妗,商户本就低贱,你该对杜姑娘屈膝行礼才是。
”“既然你如此不长记性,便由我来教教你吧。”说罢,他命人将我死死摁住。
一个又一个耳光狠狠扇在我的脸上,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倾泻而出。
偏偏沈清河还高高在上。“忘了告诉你,我已决定要娶杜姑娘为妻。”“你身份低微,
做个妾,已是抬举你。”心脏刺痛,鼻尖酸楚。我没想到,我跟在沈清河身后整整十年,
竟只落得做妾的结局。沈清河笃定我离不开他,冷冷吐出一句话。“要么做妾,要么滚。
”2我元妗,虽出身商户,却也懂得,宁做寒门妻,不做高门妾的道理。脸颊高高肿起,
我不顾脸上的剧痛,倔强地扬起了头。然后毫不犹豫,将婚书撕得粉碎。沈清河瞪大了眼睛,
似乎没想到我如此决绝。我笑出了泪。“滚便滚,沈清河,日后你每夜梦回之时,
可莫要记起十岁那年的望春坡。”我的眼,便是在望春坡瞎的。那时,沈清河贪玩,
我好不容易在望春坡找到了他。却被猛虎袭击,关键时刻,我将沈清河扑倒。
后背挨了一爪子不说,右眼还正好被荆棘刺中。此后,我的后背有一大片疤痕,
也成了名副其实的瞎子。那时,沈清河看着满身是血的我,哭得全身颤抖。他胡乱扒着荆棘,
怎么也不敢碰我的脸。只哭得不可自持。“元妗,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别怕,
我会娶你的,以后我绝对不会辜负你的。”“元妗,你不要死,你死了,我也不活了。
”后来几年,沈清河果然待我极好。有不懂事的孩子骂我死瞎子,他不顾劝阻,
非要将那人打成猪头。他说,元妗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子,她才不是什么死瞎子。我的右眼,
雾蒙蒙一片,看着渗人。他却说,我的右眼里,住着一整个冬天。我的一颗心,陷了又陷。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沈清河越长越大,对我的态度也越来越冷漠。当别人说我是瞎子时,
他再也不会护着我,只会觉得我丢脸。我日日做的桃花糕,他也不再笑吟吟地吃完。
而是看着我的腰身嘲讽:“天天吃这些甜腻的东西,怪不得腰粗如桶。”其实我不胖的,
只是当时瘦腰盛行,姑娘们整日不吃饭,将自己饿成了纸片人。回忆慢慢化成了眼泪。
我强装着笑,拭去了泪。杜棠面带恶意地看着我。“元姑娘,你爹都死了,你元家都没了,
这时候还不抱紧清河哥哥的大腿,做他的妾?”“你放心,我日后当了主母,必将宽容大度,
善待于你。”沈清河喉头哽了哽,他这才知道,我爹死去的消息。他眼中闪过一丝愧疚。
他有些后悔,不该在这个时候,说要让我为妾的话。但他在乎面子,
道歉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愣神间,我已经被一群人团团围住。3“元妗,你爹弄丢了货物,
这让我们怎么交差?”“赔钱,你给老子赔钱!”“这批货可是要上贡的,
你爹真是害死我了!”“把她卖进青楼换银子去!她长得这么美,怎么也能卖个千两白银!
”曾经跟我爹品茶的好友,生意上慈眉善目的伙伴,此刻都凶神恶煞地将我团团围住。
他们扯着我的胳膊,拽着我往青楼拖。裙摆被踩脏,我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人群将我淹没,
我惊恐地看着沈清河,朝他伸出了手。“沈清河,救救我,
求你......”沈清河刚要开口,就被杜棠攥紧了胳膊。“清河哥哥,元家都没了,
何必管她?莫非,你还想娶个负债之女,让沈家摊上无底洞不可?”沈清河的手渐渐缩回。
他娘一向锱铢必较,绝不可能允许他娶负债的元妗。罢了,现在人这么多,等回府后,
他再让人偷偷赎她即可。看着沈清河挽着杜棠的胳膊缓缓离开。我的一颗心渐渐沉入冰窖。
无数双手撕扯着我,将我往青楼里拖。我想,不如就这么死了,也挺好。爹爹死了,
沈清河也与我退婚,要另娶旁人了。我又有何颜面苟活于世?4可我没有死。
暮春楼的老鸨如烟姑娘救下了我。三年前,如烟被虐杀成性的员外看中,是我救下了她。
那时她还是名动盛京的花魁。我替她赎身,想带她逃离火海。她却摇摇头拒绝了。她说,
她已身在黑暗,不如,在黑暗中替别的姑娘点一盏灯。于是,她用我给的银钱,
迅速接手了暮春楼。凡是被卖进暮春楼的姑娘,愿接客的,便接。不愿接的,
便做个粗使丫鬟。如烟面色怜惜地看着我。“元姑娘,被退婚,倒也是幸事一桩。
”“早日看清这个负心人,总比嫁过去以后,被磋磨致死强。
”然后她将这些年的盈利全部交给了我。“姑娘当日救命之恩,如烟一直未曾报答,如今,
该是如烟回报的时候了。”不光是她,暮春楼里受过我恩惠的姑娘,
全部将自己的体己都拿了出来。我的眼泪再次流了出来。一股暖流在心脏流淌。这一刻,
我好像明白,这个世界上,远远有比爱情更重要的东西。6我迅速卖掉了元家的宅子铺子,
又打发了丫鬟婆子,将银钱还给了众人。元家一夜之间,落败了。可这还不够,还差五千两。
我手中捏着十两银子,掏出二两递给贴身丫鬟念玉。我要去渔城了,
那是爹爹葬身大海的地方。如果能找回货物,说不定,就能还清这五千两。念玉不愿离开,
她用匕首抵着脖颈,哭成了泪人。“姑娘,奴婢双亲早逝,若不是得您相救,
早就死于继父之手。”“姑娘在,奴婢在,姑娘亡,奴婢亡。”我看着她脖颈间的血痕,
将她一把抱住。患难见真情。日后,再无奴婢念玉,唯有阿姐念玉。7一匹快马,
我与念玉迅速赶往渔城。渔城靠海,渔民们皆以打渔为生。等我们风尘仆仆到了渔城时,
才发现,我爹没有死。渔民们说,我爹与货物失踪在海上。尸身一直未曾找到。没有尸身,
就证明我爹或许还活着。我抱着念玉,又哭又笑。我租了船,在海上寻了整整三日,
都没找到我爹的踪迹。渔民们摇头叹息。我爹是在“风暴之眼”失踪的。
那是海上最危险的地方,凡是在那里失踪的,基本上就是必死无疑了。我不信邪,
非要找一找。渔民们见我纯孝,替我推荐了一个人——容姬。容姬天生善水性,闭气功极强,
入海如入家。寻常人下不去的水域,他可以。找他,或许还能找到一丝线索。但容姬此人,
性情古怪,整日以黑纱覆面,怕是不好相处。更有传言说,
曾有人半夜看到容姬的腿变成鱼尾。容姬可能是个妖怪。妖怪么,我并不怕。这世上,
还有什么事,能比人心更可怕呢?我义无反顾地敲响了容姬家的大门。但我没想到,
我会看到此生最难忘的场景。8容姬泡在池子里,银发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一张脸美得惊为天人,珍珠不断从眼角落下。蔚蓝的眸子,美丽得像是蓝宝石。
冰蓝色的鱼尾在水面摆动,溅起了大大小小的水花。我僵在原地,不知为何,额角隐隐发烫。
容姬的目光在落到我脸上的那一刻,变得晶亮。他长尾一卷,将我拦腰抱进水池。
健壮的手臂将我圈在怀里,他惬意地长叹一声。“命定之人,你终于来找我了。
”我一头雾水。容姬却二话不说,吻上了我的唇。唇齿相接的那一瞬间,
我感到有什么东西钻进我的额头。滚烫的额间瞬间变得冰凉。容姬笑得开怀。“好了,
种下印记了,日后,谁也不能将我们分开。”我未曾见过这等奇事,
也从不相信什么命定之人。但一靠近容姬,我便觉得安心与亲切。容姬仔细跟我解释。
他是鲛人。凡是鲛人一族,从一出生开始,每个人都有一个命定之人。
其他鲛人的命定之人都是鲛人。独独他,与我命中注定。他说,他会帮我寻找我爹,
也会帮我找回货物。只要我开口之事,他无一不应允。我并没有太感动。被沈清河辜负以后,
但凡是男人说的话,我都不太信了。但容姬却出乎了我的意料。9第二天,
容姬便以黑纱覆面,带着我出海。他漂亮的银发被藏了起来,蓝色的瞳孔也变回了黑色。
渔民们看到我跟容姬走在一起,都大为震惊。他们本以为,我会吃了个闭门羹。但没想到,
我居然真能请动容姬。他们没有看到,衣摆下,我与容姬的手紧握。容姬很粘人,
走到哪都要牵我的手。不像沈清河,最重规矩,拉他衣摆都会被他呵斥。
我与容姬很快便来到“风暴之眼。”从容姬的口中,我这才知。所谓“风暴之眼”下面,
就是鲛人的家。为了防止人类窥探鲛人栖息之地,鲛人特意搅动风浪,作为防护。
容姬仔细询问了族人,却并未得知我爹的消息。整整三天,他与族人搜遍了附近的海域,
却依旧没有找到我爹的尸体。我的一颗心浮了又沉,沉了又浮。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好在,容姬找到了我爹的货物。这批货,是我爹从异国购来的宝石。若成功出售,
势必赚得盆满钵满。我想了想,决定将宝石带回陆地。先还清债务,
然后再加派人手寻找我爹。我忙着和容姬带回货物,早已把沈清河抛到了脑后。我并不知,
沈清河现在有多辗转反侧。10沈清河站在元府门口,眉头轻蹙。一连半个月了,
元妗都没有来找她。往常,她总爱粘着他。她总是默不作声地跟在他身后,
听他跟朋友吟诗作曲。她出身商户,明明什么都听不懂,却还要假装能听懂。他外出逛街时,
只要是他看过一眼的东西,第二天都会出现在他的府邸。他身上的衣裳,发间的玉簪,
脚上的鞋子,全是她精挑细选的。她那么爱他,恨不得把全世界都给他。
那她为什么不来找他呢?她爹死了,元家危在旦夕,她一个弱女子,为什么不向他求助呢?
若她跟他服个软,看在她是小妾的份上,他肯定会出手相帮。她真是个牛脾气。
沈清河不知不觉,已经在门口站了许久。眉间渐渐染上一抹不耐烦。
他都在门口站了这么久了,她还不让小厮来开门吗?气性倒是越发大了。呵,
她不过一个商户,哪儿来的娇**脾气。他可是沈家清贵,他才不能惯着她。沈清河抬脚,
头也不回离开了元府。他没有看到,他走后没多久,就有一辆马车停在元府门口。
清秀的少年从马车上下来,一脸平静地命人撤掉牌匾。元府变苏府。沈清河不知,
元妗早已离去,住在宅内的另有其人。11我与容姬每天早出晚归,忙得苦不堪言。
念玉帮着我们,迅速将宝石出售。本以为,还清了债务,就能加派人手寻找爹爹。却没想到,
我们被人盯上了。我们刚回家,就发现不对。家中混乱一片,像是被人彻底翻过。
刚升起警惕之心,便被一群人团团围住。领头的人我好像见过,是爹曾经的生意伙伴张遮。
张遮把玩着手中的匕首,不怀好意地看着我,要我交出货物。容姬将我护在身后,眼神凌厉。
念玉紧紧握着我的手,身子微微颤抖,却依旧强撑着。我挺直身躯,不卑不亢地看着他。
“我爹当初救你于危难,你便是如此报答他的么?”张遮曾经是拦路的土匪,
我爹见他饿得面黄肌瘦,为了护住重病的幼妹打家劫舍。他跪在我爹面前,苦苦哀求。
“壮士,我此举全为了生病的幼妹,求你放我们一马吧!”我爹心生怜悯,
给了他银子让他带着妹妹好好过活。没想到,没多久,张遮找到了我爹。他妹妹死了。
他无路可去,只求我爹给他一口饭吃。我爹见他聪明,又重情重义,便与他推心置腹,
带着他一同经商。后来,他们常常一同做生意,不光是生意伙伴,更是挚友。
我爹怕是永远也不会想到,张遮有一天会报复他。张遮听完我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戾气。
“少跟我提你爹!若你爹早日遇见我,早日将银钱给我,我妹妹也不会死!
”“明明就差一天吗,就差一天,你爹为何非要来得这么晚!”我被张遮的忘恩负义惊呆了。
他狠狠啐了一口,命人将我们绑了起来,吊在树上。他手中拿着烧红的烙铁,
在我脸上缓缓比划。“再给你一次机会,交出宝石,否则,你这张脸,可就保不住了。
”滚烫的烙铁缓缓逼近我。我忍着惧意,没有吱声。我不能说,若是说了,
宝石势必被他们夺去,我再也无法加派人手寻找我爹了。眼见着猩红的烙铁缓缓逼近,
我倔强地闭上了双眼。念玉快急哭了。“**,你快说吧,若是老爷有在天之灵,
绝对不愿看到你遭此大难的!”烙铁一顿,张遮点头。“不错,元妗,你爹是个聪明人,
你也该识时务些。”我睁开双眼,恶狠狠地瞪着他。“少废话,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渔城虽偏远,却也是法治之地。我不信,张遮一个商户,当真可以在这里只手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