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沈惊鸿。在十八岁生辰的前一天，我的人生，被割裂成了两半。前半生，

我是大靖王朝当朝宰相沈从安唯一的嫡女，是京城里人人艳羡的金枝玉叶。

我享着最优渥的教养，学的是琴棋书画，交的是王孙贵胄。我以为，我的人生，

会像所有世家贵女一样，嫁一个门当户对的夫君，然后，安稳尊荣地，过完一生。后半生，

从一个风尘仆仆的妇人，带着一个与我母亲有七分相似的、怯生生的女孩，

走进丞相府的那一刻起，戛然而止。那个女孩，叫沈明月。她，才是我那丞相父亲，

和我那贵妇母亲，真正的，血脉。十八年前，母亲于城外别院生产，兵荒马乱中，

抱错了孩子。而我，沈惊鸿，只是一个，不知来处的，孤女。一个，鸠占鹊巢了十八年的，

假千金。当真相被揭开时，我看到，我叫了十八年“母亲”的那个女人，抱着沈明月，

哭得肝肠寸断。她嘴里，声声都是“我可怜的孩儿”，是“这些年让你受苦了”。

她看我的眼神，却充满了，复杂和……厌弃。仿佛，我这十八年的存在，是一个巨大的，

让她蒙羞的，错误。而我叫了十八年“父亲”的那个男人，当朝一品，沈从安，只是，

冷冷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对我，说出了，第一句，残忍的话。“从今天起，

你就搬去西边的偏院住吧。明月她……身体弱，需要静养。”就这样，我从雕梁画栋的主院，

搬到了，那个下人们居住的、潮湿阴冷的偏院。我的锦衣玉食，变成了粗茶淡饭。

我的前呼后拥，变成了无人问津。我成了，这个家里，最尴尬的，一个影子。沈明月，

那个我名义上的“妹妹”，却对我，表现出了，极大的“善意”。她会偷偷地，给我送来，

她吃不完的精致点心。她会拉着我的手，对我说：“姐姐，你别怪爹娘，

他们只是……太心疼我了。你放心，有我在，这个家，永远有你的位置。”她越是这样，

下人们看我的眼神，就越是轻蔑。他们觉得，我是一个，连真千金都同情的，可怜虫。

而我的养父母，对我，则越发的，冷漠。他们觉得，我的存在，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他们，

这些年，对亲生女儿的，亏欠。我成了，他们愧疚的，具象化。他们看着我，就像看着一个，

需要被尽快处理掉的，污点。我天真地以为，只要我足够安静，足够顺从，

等他们对沈明月的新鲜感和愧疚感，都淡去之后，他们，或许，会念在十八年的养育之情上，

为我，安排一门，普通的亲事，让我，平淡地，过完这一生。我以为，这是我，最坏的，

结局。但我没想到，真正的地狱，还在，后面。2机会，很快就来了。北境的蛮族，

近年来日益强盛，屡屡骚扰大靖边境。朝廷几次派兵围剿，都收效甚微。最终，

老皇帝为了安抚边境，决定，采取最古老，也最屈辱的方式——和亲。将一位宗室贵女，

嫁给，那个传说中，茹毛饮血、残暴不仁的，蛮族可汗。这个消息，传遍了整个京城。

所有有适龄女儿的王公贵族，都人心惶惶，生怕，这顶“黑锅”，会落到自己女儿头上。

而我的养父，当朝丞相沈从安，却在朝堂上，义正言辞地，主动向皇帝，请缨。

他说：“为国分忧，乃臣子本分。臣，愿献出小女，远嫁北境，换我大靖，十年安宁。

”他的一番话，说得，大义凛然，感天动地。老皇帝龙心大悦，当场，

就封他为“国之栋梁”，并下旨，册封“丞相之女”，为“安宁公主”，择日，启程，

前往北境和亲。消息传回丞相府，我那养母，当场就哭晕了过去。沈明月，也跪在地上，

哭得梨花带雨：“爹！你怎么能……你怎么能让姐姐去那种地方！她会死的！”整个丞相府，

都笼罩在一片，悲戚的氛围之中。仿佛，他们真的是，在为，即将远嫁的女儿，而心痛。

只有我，站在偏院的屋檐下，看着这出，无比虚伪的，大戏，心里，一片冰冷。我知道，

他们口中的那个“丞相之女”，指的，是谁。果然，当天晚上，沈从安，亲自，

来到了我的偏院。这是，自沈明月回来后，他第一次，踏足这里。他看着我，脸上，

带着那种，我最熟悉的，虚伪的，温和的笑。“惊鸿，”他开口，语气，像是在和我，

商量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你也听说了。如今，国难当头，正是需要，我们沈家，

为国分忧的时候。”“明月她，从小在外面吃苦，身体娇弱，受不得，北境的风霜。

”“而你，是不同的。你是在这丞相府，锦衣玉食，长大的。你享受了，本不该属于你的，

十八年荣华。现在，也是时候，为这个家，为这个，养育了你的，国家，做出一点，回报了。

”“你放心，你虽然是去和亲，但毕竟，顶着的是我们丞相府的名头，

又是皇上亲封的‘安宁公主’。到了那边，蛮王，也不敢，太过为难你。”“爹……爹也是，

舍不得你啊……”他说着，还假惺惺地，挤出了，几滴鳄鱼的眼泪。我看着他，看着他那张，

充满了算计和冷酷的脸。我突然，很想笑。这就是，我叫了十八年“父亲”的男人。

他用最冠冕堂皇的理由，将我，推向了，一个，必死的，深渊。然后，还要我，对他，

感恩戴德。“好。”我看着他，平静地，吐出了，一个字。没有哭闹，没有哀求。

因为我知道，那，毫无用处。在他们决定，让我去“和亲”的那一刻起。我，沈惊鸿，

在他们眼里，就已经，是一个，死人了。3我被送去和亲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所有人都，用一种，同情的，怜悯的，幸灾乐祸的目光，看着我。他们说，这个假千金，

总算是，遭了报应。他们说，我，恐怕，连蛮族的王庭，都到不了，就会，死在，那漫长的，

黄沙路上。而我的“好妹妹”沈明月，则每天，都来我的偏院，拉着我的手，哭得，

肝肠寸断。“姐姐，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回来，你就不会……”她一边哭，

一边，将一盒，据说是她亲手为我做的，点心，塞到我手里。“姐姐，

这是你最喜欢吃的桂花糕。你带在路上吃。以后……以后，就再也，

吃不到了……”我看着她那双，哭得通红的，眼睛里，藏着的，那一丝，怎么也掩饰不住的，

快意和幸灾乐祸。心里，只觉得，一阵，恶心。我没有吃她的点心。我将它，扔给了，

院子里，那条，最老的，看门狗。那条狗，闻了闻，连碰，都没有碰一下。……出发的那天，

是个阴天。丞相府，没有为我，举办任何，像样的，送别仪式。我只穿着一身，普通的，

布衣，坐上了一辆，简陋的，马车。所谓的“公主仪仗”，也只有，寥寥十几个，

面无表情的，禁军护卫。沈从安和沈夫人，没有来送我。他们说，是“不忍心”，

看到这“生离死别”的场面。只有沈明月，撑着一把油纸伞，站在府门口，对我，挥着手，

哭得，像一个泪人。那场景，感人至深。仿佛，我真的是她，最舍不得的，姐姐。马车，

缓缓地，启动了。我没有，再回头看一眼，那座，我生活了十八年的，牢笼。就在马车，

即将驶出城门的时候。一个身影，骑着一匹黑色的骏马，拦住了，我的去路。是卫衍。

大靖王朝最年轻的，镇军大将军。也是，整个京城里，唯一一个，没有用，异样的眼光，

看过我的人。他穿着一身，玄色的铠甲，身姿挺拔，面容冷峻，像一柄，出鞘的利剑。

“卫将军？”护卫的头领，认出了他，立刻，恭敬地行礼。卫衍没有理他。他翻身下马，

径直，走到我的马车前，掀开了，车帘。他看着我，那双总是，像古井一样，深沉的眼睛里，

第一次，露出了，一丝，复杂的情绪。有不忍，有同情，还有……愤怒。他没有说话。只是，

将一个，沉甸甸的，包裹，递到了我的手里。然后，又从怀里，拿出了一把，极其锋利的，

小巧的，匕首。“拿着。”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路上，或许，用得着。”“保护好，

自己。”说完，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上马，毫不拖泥带水地，离开了。

我捏着那把，还带着他体温的，匕首。又打开，那个包裹。里面，不是金银珠宝。而是一些，

最实用的东西——伤药，火折子，一袋肉干，和一个，装满了水的，牛皮水袋。还有一张，

画着，从京城，到北境蛮族王庭的，详细的，地图。地图上，用红色的朱砂，标记出了，

几处，最危险的，也最容易，被人设下埋伏的，地点。我的眼眶，瞬间，就红了。我知道，

他是唯一一个，看穿了，我那好“父亲”的，所有伎斯俩的人。他也是，唯一一个，

在所有人都，盼着我死的时候，还想，让我，活下去的，人。我将匕首，和地图，紧紧地，

贴身藏好。卫衍。这个名字，我记下了。如果，我，沈惊鸿，今天，能不死。将来，我定，

涌泉相报。而那些，想让我死的人……我，也一个，都不会，放过。4和亲之路，

比我想象中，还要，艰难，和凶险。我们离开京城不过三天，护送我的那十几个禁军，

就对我，露出了，他们本来的面目。他们不再伪装，开始，肆无忌惮地，克扣我的，

食物和水。他们会在休息时，用最下流的语言，谈论我，谈论蛮族的男人，是如何的，

粗鲁和野蛮。他们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马上就要，被扔进屠宰场的，牲畜。我知道，

他们，是沈从安的人。他们的任务，或许，根本不是，护送我。而是，确保我，

在到达蛮族之前，“合理地”，死在路上。第一个杀局，出现在，卫衍地图上标记的，

第一个，红点——燕子峡。那里，地势险要，两边是悬崖峭壁，中间只有一条，狭窄的，

仅容一辆马车通过的，小路。是天然的，绝佳的，伏击地点。当我们的马车，

行驶到峡谷中央时，意外，“如期而至”。道路两旁，突然，滚落了，无数的，巨石。

护卫们，“惊慌失措”地，大喊着“有山匪”，然后，丢下我的马车，四散而逃。

而我的马车，则被一块巨石，砸中了车轴，动弹不得。紧接着，十几个，蒙着面的，黑衣人，

从天而降，手持长刀，朝我，这个“手无寸铁”的“公主”，冲了过来。他们的目标，

很明确。就是要，我的命。我坐在马车里，看着那些，散发着杀气的，身影，心里，

一片冰冷。沈从安。我的好父亲。你，为了，让你那个亲生女儿，安心。为了，彻底地，

抹去我这个“污点”。竟然，真的，对我，动了杀心。虎毒，尚不食子。而你，比虎，还毒。

就在那些黑衣人的长刀，即将，砍破车厢的瞬间。我，动了。我没有尖叫，也没有逃跑。

我用卫衍给我的那把匕首，狠狠地，划破了车厢的底板，然后，从那个破洞里，

像一只灵巧的猫，滚了出去。滚进了，路边，一片，茂密的，草丛里。那些杀手，

显然没想到，我会用这种方式，逃脱。他们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开始，疯狂地，

搜寻我的踪迹。而我，则凭借着，我从小就远超常人的，记忆力和方向感，按照卫衍地图上，

标记的另一条，极其隐蔽的，逃生小路，在山林里，飞速地，穿行。我不知道，我跑了多久。

我只知道，我的肺，像火烧一样疼。我的腿，像灌了铅一样重。但我，不能停。因为我知道，

一旦停下来，就是，死。……我最终，还是，活了下来。我在山林里，躲了三天三夜。

靠着卫衍给我的那袋肉干，和山里的野果，勉强，果腹。第四天，我才，浑身是伤地，

走出了那片，该死的，山林。而那些，护送我的禁军，和那些，追杀我的杀手，都像是，

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我知道，在他们看来，我，一个娇生惯养的千金**，

掉下悬崖（他们一定会这么上报），是，绝无，生还的可能。沈从安，他现在，大概，已经，

可以，安心地，去安慰他那，受了“惊吓”的，宝贝女儿了。我看着，北方，那片，

一望无际的，苍茫的，草原。心里，冷笑。游戏，才刚刚开始。沈从-安，沈明月。你们，

等着我。我，一定会，回来的。5在经历了九死一生的追杀和长达两个月的艰苦跋涉后，

我终于，抵达了我的“夫家”——北境蛮族的王庭。这里，和我从中原的书籍里，

看到的完全不一样。没有所谓的“茹毛饮血”，也没有所谓的“衣不蔽体”。这里，是一座，

建立在草原之上的，雄伟的，城市。高大的，用巨石和原木搭建的，穹顶建筑，

充满了粗犷而又原始的美感。街道上，来来往往的，是身材高大、五官深邃的蛮族男女。

他们穿着厚实的皮裘，佩戴着狼牙和鹰羽制成的饰品，眼神，像草原上的鹰一样，锐利，

而又自由。这里，充满了，一种，我在京城，从未见过的，野性的，生命力。我被带到了，

王庭的，中央。那是一座，比皇帝的金銮殿，还要，宏伟的，巨大帐篷。帐篷里，

铺着厚厚的，动物皮毛。中央，燃烧着，一堆，熊熊的，篝火。而主位上，那个，

铺着整张白虎皮的，王座上，坐着的，就是，我此行的，目标。我的，丈夫。蛮族之王，

赫连枭。他和我，在路上，听到的传闻，一样，又不一样。他确实，很高大，很强壮。

一身简单的，黑色皮甲，也掩盖不住，他那如同猎豹般，充满了爆发力的，肌肉线条。

他的五官，如同刀削斧凿般，深刻而英俊。一双，灰色的，像狼一样的眼睛，正，

肆无忌惮地，打量着我。那眼神里，充满了，侵略性，和，毫不掩饰的，轻蔑。“你，

”他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像砂石，在摩擦，“就是，中原皇帝，送来的，那只，

小绵羊？”我站在大帐中央，穿着一身，早已破烂不堪的，囚服般的布衣。身上，还带着，

一路风尘和未愈的伤口。看起来，确实，很像一只，狼狈的，待宰的，羔羊。但我，

没有退缩。我抬起头，迎上他，那双，充满了压迫感的，狼一样的眼睛。我平静地，

开口：“我，是大靖皇上，亲封的‘安宁公主’。前来，与大汗，和亲。”“公主？

”赫连枭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和他下首的那些，同样高大强壮的，蛮族将领们，

一起，哄堂大笑起来。“就你这样？”他指着我，眼神，充满了嘲弄，“瘦得像根豆芽菜，

风一吹就倒。我们草原上，随便一个，放羊的小女孩，都比你，结实。”“中原的皇帝，

是没人了吗？送这么一个，废物，过来。是想，羞辱我，赫连枭吗？”他的笑声，

让整个大帐，都在震动。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他，笑够了。我才，

缓缓地，再次开口。“我，或许，不能像草原上的女子一样，弯弓射箭，骑马放牧。”“但，

我能，让大汗你，那些，因为水土不服，而上吐下泻，战斗力大减的，战马，在三天之内，

恢复如初。”“我还能，让你那些，因为吃了有毒的草料，而奄奄一息的，牛羊，

在七天之内，起死回生。”“我甚至，还能告诉你，为什么，你去年，南下劫掠，会中了，

大靖边军的，埋伏。又是谁，将你的，行军路线，提前，泄露了出去。”我的声音，不大。

但，每一个字，都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让整个大帐的笑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我的身上。惊讶，怀疑，不信。而王座上的赫连枭，

他脸上的笑容，也，慢慢地，收敛了。他那双，狼一样的眼睛，眯了起来，闪烁着，危险的，

光芒。“哦？”他拖长了语调，身体，微微前倾，“有意思。”“一只，会咬人的，小绵羊。

”“好。朕，就给你，三天时间。”“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朕，就封你为，我赫连枭的，

王后。”“但，如果你，是在撒谎，是在戏耍朕……”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

残忍的笑。“朕，会亲手，剥了你的皮，做成，我脚下的，地毯。

”6赫连枭给了我一个机会，一个在地狱边缘证明自己价值的机会。他没有把我关进牢笼，

而是给了我一顶独立的、干净的帐篷，并派了两名精通中原话的蛮族女奴来“伺候”我，

实则是监视。同时，他也将我所需要的“舞台”，准备好了。

他让人牵来了几十匹病恹恹的战马，和上百只奄奄一息的绵羊。这些，都是他军队里，

最棘手的难题。草原上最好的兽医，对此都束手无策。所有蛮族的将领和贵族，

都抱着看好戏的心态，等着看我这个中原来的“小绵羊”，如何出丑，

如何被他们残暴的大汗，剥皮抽筋。他们不知道，我，沈惊鸿，虽然不会骑马射箭，

但我在丞相府那十八年，读过的医书和杂学，比他们所有人见过的羊皮卷，加起来还要多。

我父亲沈从安，为了培养我这个“合格”的世家贵女，曾为我请来全京城最好的老师。而我，

对那些女红刺绣毫无兴趣，偏偏对那些被视为“不务正业”的医卜星相、农桑地理，

情有独钟。我曾以为，这些知识，这辈子都用不上了。没想到，它们却在今天，

成了我唯一的，救命稻草。我仔细地检查了那些病马和病羊。它们的症状，

和我曾在一部名为《瘟疫论》的古籍上，看到的，一种由水源污染引起的，牲畜流行病，

一模一样。书中，不仅详细描述了病症，还给出了，详细的，治疗方案。方案的核心，

是一种在中原很常见，但在草原上，却极其稀少的，植物——马齿苋。我将这种植物的图样，

画了出来，让赫连枭派人，在王庭附近的所有水源地，寻找。果然，在一条小溪的背阴处，

他们找到了。我让人将大量的马齿苋，捣碎，取汁，混合着干净的泉水和草料，

喂给那些生病的牛羊。同时，我要求，立刻封锁那条被污染的河流，

并对所有牲畜的饮用水源，进行严格的排查和清理。我的举动，在那些蛮族兽医看来，

简直是，不可理喻的胡闹。他们不相信，这种路边随处可见的“野草”，

能治好连巫医都束手无策的瘟疫。但赫连枭，却出人意料地，力排众议，选择了，相信我。

他下令，王庭之内，所有人，都必须，无条件地，配合我的“治疗”。“三天。”他对我说，

“朕，只看结果。”三天，如同三年一样漫长。我几乎不眠不休地，守在那些牲畜的营地里，

观察着它们的每一个变化。第一天，没有效果。它们依旧，上吐下泻，精神萎靡。

那些蛮族将领看我的眼神，已经充满了不屑和嘲弄。第二天，情况，开始好转。

大部分的马和羊，停止了腹泻，开始，愿意进食了。第三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

照亮草原时，奇迹，发生了。那些，前几天还奄奄一息的战马，竟然，三三两两地，

站了起来！它们甩着尾巴，打着响鼻，虽然还有些虚弱，但眼神里，已经，重新有了，神采！

而那些绵羊，更是，已经开始，在草地上，追逐嬉戏了！整个王庭，都，沸腾了！那些，

前几天还对我，冷嘲热讽的蛮族人，此刻，都用一种，看“神明”一样的，敬畏的，眼神，

看着我。而赫连枭，则站在人群之后，远远地，看着我。他那双，

总是充满了侵略性和审视的，狼一样的眼睛里，第一次，流露出了，真正的，震惊，和，

欣赏。那天晚上，他来到了我的帐篷。他没有带任何侍卫。他看着我，这个，

依旧穿着破旧布衣，身上还沾着草料和药汁的，中原女子。然后，他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

大跌眼镜的，举动。他，这个草原的王，这个让无数敌人闻风丧胆的男人，竟然，对着我，

这个，他口中的“小绵羊”，微微地，欠了欠身。“你，赢了。”他说，声音，沙哑，却，

无比的，郑重。“从今天起，你，沈惊鸿，就是我赫连枭，唯一的，王后。

”7我成了蛮族的王后。这个消息，像一阵风，吹遍了整个草原。起初，很多部落的首领，

都对此，表示不屑和反对。他们无法接受，一个来自中原的、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子，

成为他们草原的王后。但，赫连枭用最直接，也最有效的方式，平息了所有的，质疑。

他当着所有部落首领的面，将那个，当初，将他行军路线，泄露给大靖边军的，他的亲叔叔，

一刀，斩于马下。而找出这个内奸的，正是我。我只是，根据赫连枭的描述，

和他那次南下劫掠的失败，推断出，能掌握如此精准情报，并能在他身边，安插眼线的，

只有，可能是他最亲近的，三个人。而这三个人中，只有他的叔叔，在战败后，

不仅没有受到任何损失，反而，还吞并了另一个部落的，草场。最不合理的，往往，

就是真相。赫连枭的铁腕，和我的智慧，形成了一种，完美的，互补。他用武力，征服草原。

而我，则用我的知识，帮助他，治理这片，广袤的，土地。我教他们，如何，更科学地，

轮牧，以保护草场的生态。我教他们，如何，修建更坚固，更保暖的，房屋，以抵御，

北境漫长的，寒冬。我甚至，还将中原的，冶铁技术，进行了改良，让他们，能打造出，

更锋利，也更坚固的，弯刀和盔甲。我，不再是那个，需要依附于男人生存的，金丝雀。我，

和他，是平等的，是并肩作战的，伙伴。三年时间，转瞬即逝。在我和赫连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