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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受到了刺骨的冰冷，然后是火烧火燎的痛。

我渐渐的恢复了意识，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陌生的天花板。

“你醒了？”一个惊喜的女声响起。

她穿着护士服，快步走了过来：“感觉怎么样？别害怕，这里是海滨医院。”

我不是坠海了吗？怎么会到医院？

她仿佛看出了我心中所想，缓缓开口说道：“你被海水冲到了岸边，被路过的好心人送到了医院。”

那些破碎的回忆突然一股脑涌上来。

顾煜宸冰冷的眼神，李瑶瑶恶毒的笑脸，那套遮不住肉的布料，屈辱的视频，高跟鞋踩在背上的刺痛，还有那辆撞来的车，冰冷刺骨的海水...

“我...”一开口，喉咙就剧痛无比。

“别急着说话。”护士连忙用棉签沾了水，轻轻擦在**裂的嘴唇：“你溺水了，肺部有感染。”

“最严重的是...”护士的声音顿了顿，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你本身就有红斑狼疮，这次溺水，外伤和感染，对你的身体造成了极大的冲击，可以说是雪上加霜。”

这几个话像重锤，狠狠砸在我本就残破不堪的心上。

虽然早有预料，但我还是眼前阵阵发黑，呼吸都变得困难。

护士轻轻叹了口气：“我们能做的，就是尽力控制感染，但这需要积极的治疗和支持，费用...不会低。”“而且，这个病目前无法根治，只能控制。”

一股悲伤和无力感将我紧紧包裹，几乎窒息。

我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况且我还没有钱。

电光火石之间，我突然想到了那五十万。

一股强烈的求生欲猛地压过了所有的悲伤和羞耻。我不能死。

至少不能现在死。

那五十万，是用我最后一点尊严换来的。

哪怕只能多活一天，多减轻一点痛苦，我也要抓住。

“我...”我艰难地挤出声音，手指死死抓住身下的床单：“我有钱...卡里...五十万...治...给我治...”

护士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好，你放心，我们会尽全力。你先休息，保存体力。”

治疗开始了。

那是一场漫长而痛苦的过程。

每次扎针都带来一阵阵难以忍受的恶心和眩晕，激素让本就虚弱的身体更加浮肿不堪。

肺部感染的炎症让我咳嗽不止，每一次咳嗽都牵扯着全身的伤口，痛得我蜷缩成一团。

透析更是如同酷刑，每一次都让我感觉生命在被一点点抽走。

疼痛如影随形，无休无止。

身体的痛苦和对未来的绝望，交织在一起，日夜折磨着我。

我无数次在深夜被剧痛惊醒，冷汗浸透病号服，独自在黑暗中无声地流泪，咬着被子不让自己哭出声。

那本就不多的五十万，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流逝。

终于，在一个阴沉的下午，护士拿着最后的缴费通知单，脸上带着歉意和无奈：“苏**，您的账户余额不足，后续的治疗，恐怕...”

那一刻，支撑着我熬过无数个痛苦日夜的最后一点念想，轰然倒塌。

我呆呆地看着那张薄薄的纸，上面的数字仿佛在嘲笑我的不自量力，嘲笑着我用尊严换来的短暂喘息是如此廉价。

钱花光了。

希望彻底破灭了。

所有的坚强，所有的忍耐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积压了太久的委屈和痛苦让我再也控制不住，像个迷路的孩子般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

哭声充满了悲凉和绝望，身体因为抽泣而颤抖。

为什么？

为什么命运要这样对我？

为什么连最后一点苟延残喘的机会都不给我？

那些钱...我的病...我好痛...真的好痛...

我不想死...可我还能怎么办...

就在我哭得几乎要窒息，意识都开始模糊的时候，吱呀一声。

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