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雪落云归时,风雨同舟去》,由顿盹创作,主角是齐同舟谢云归。该小说属于现代言情类型,故事情节跌宕起伏,细节描写细腻到位。雪落云归时,风雨同舟去是一本令人欲罢不能的好书!将那碗山药粥又往他面前推了推。粥熬得极是细腻浓稠,米粒几乎化开,上面点缀着几颗饱满红润的枸杞,在灯光下像雪地里散落的几粒……
章节预览
雪落为证,碎钻与碎心】一、少女峰·缆车缆车从格林德瓦缓缓升起,穿过雪线,
海拔3,454米,窗外的阿尔卑斯山被初雪覆成一片银白,阳光在冰棱上折射成碎钻。
齐同舟坐在靠窗的位置,黑大衣里衬一件雪白高领,指骨被寒风冻得微红,
却仍固执地第三次确认口袋里的戒指盒——黑丝绒,指尖的温度把它烘得发烫。对面,
姜澄韵把红色滑雪服的兜帽摘下,露出一头被静电拂起的卷发。她哈出一口白雾,
在玻璃上画一颗歪歪扭扭的心,又在那颗心里写下两人姓氏的首字母【SJ】,侧头冲他笑。
“齐同舟,”她喊他全名,尾音上扬,像撒娇又像挑衅,“如果等会儿你跪不稳,缆车一晃,
戒指掉进雪谷,你会不会跟着跳下去?”齐同舟低笑,声音被车窗缝隙灌入的风吹得破碎。
他没答,只伸手拂去她睫毛上的一片雪花,然后单膝跪在晃动的缆车地板上。
缆车恰好经过一处山脊,风大,箱体轻晃,他的膝盖撞在金属扶手上,钝痛钻心,却顾不上。
1.8克拉的枕形粉钻在绒盒里闪着冷冽的光,像一块冻住的血。“姜澄韵,嫁我。
”钻石折射出的七彩映在女孩瞳孔里,她捂住嘴,眼泪迅速蓄满,点头那一下,
泪珠落在齐同舟虎口,烫得惊人。齐同舟没发现,她另一只手的掌心正贴着手机,
屏幕上已显示“已发送”——【核心资料已全部打包,尾款请打至海外账户。
】收件人:天越集团并购部。时间:四天前。二、庆功宴·修罗场三日后,齐氏百年庆功宴。
半岛酒店顶层的水晶灯重两吨,吊得人心慌。宴会厅以香槟金与象牙白为主调,
长桌上摆着从荷兰空运来的铃兰,白得像雪。齐同舟端着香槟,与港交所主席寒暄,
袖口别着一枚雪花造型的铂金袖扣,灯光下冷光流转。他的余光却在找姜澄韵。
后台消防通道,灯光昏黄,姜澄韵背对门口,红色礼服像一簇暗火。她正与人通电话,
嗓音带笑:“八千万,一分不能少。齐同舟?六年感情值几个钱。
”暗处的齐同舟闻言手中的香槟杯“咔嚓”一声炸裂,碎玻璃溅在西装袖口,像廉价的碎钻。
姜澄韵听到动静转身,没有一丝被戳破的惊慌,红唇翘成好看的弧度:“听够了?
那就分手吧。”齐同舟听见自己问:“为什么?”那虚弱的声音好像离自己很远,
又离自己很近,那声音夹杂着不甘与害怕。“因为我等不起你慢慢继承齐氏。”她走近一步,
高跟鞋踩住他的影子,也好似钉死了那纯情的齐同舟。“我很贪,
我要的是现在、立刻、马上。”她抬手替他理了理领带,
动作温柔得像在抚摸一条死鱼:“你生来什么都有,而我得自己抢。”三、祠堂·大雪深夜,
港岛半山。雪停了,老榕树的根须垂着冰凌,像一排透明的栅栏。齐家祠堂青瓦覆白,
像给百年宗祠戴了孝。“跪下。”祠堂里檀香缭绕,老爷子坐在太师椅上,
黑檀木拐杖敲着地砖,声音清脆得像骨折对着门口。青砖冷得刺骨,齐同舟跪在青砖地上,
膝下只垫一张薄蒲团,寒意顺着膝盖往上爬,钻进骨缝。拐杖扬起,重重落在齐同舟肩胛,
钝痛炸开,他却纹丝不动。“齐家百年,在港城是为数不多的大家。你自诩天纵英才,
看不起我们这些老骨头,说我们是守成的朽木,你要开疆扩土,你做到了。”老爷子气不过,
黑檀木拐杖一下子敲在了这个平常最疼爱的孙子身上:“结果到你这儿差点姓了姜!”说完,
老爷子气笑了,剧烈咳嗽起来,老仆赶忙上前顺气。齐同舟跪着,受了打的背脊仍挺的笔直,
掌心伤口刚结痂,又裂开了,血滴在蒲团上。像一场漫长的审判。
“你以为你那些并购案真天衣无缝?三年前,你做空天越的子公司,逼得人家跳楼;去年,
你围猎恒昌,违规拆借八十亿。是你爸替你一笔笔擦**,如今经侦科要是翻旧账,
齐家势微,拿不住经侦科,就是他替你顶罪!”顺过气的老爷子语气悲凉讲述后果。
拐杖再次重重的敲地:“要么你娶谢云归,用谢家的关系压下风声;止住经侦科介入,
要么你爸七十岁还要穿囚衣,替你进去!齐家进入清算。”齐同舟闭上眼,
想起父亲鬓边的白,想起母亲跪在齐家诸多牌位前求他:“别让齐家散了”。
齐同舟对着那供奉的诸多齐家牌位,在青砖上磕了三个头,沉声道:“我娶。
”血夹杂着泪滴在蒲团上,像一串不值钱的粉钻。
笔在那份齐家的联姻协议上落下最后一横时,他听见自己心脏裂开的声响。
像瑞士雪场那天的冰层,咔嚓一声,下面是深不见底的异水。第二章雪夜契约,
以婚为牢一、雪夜前夜齐家半山老宅的书房,寒意彻骨。窗外,罕见的暴雪提前降临,
雪片如鹅毛扑打防弹玻璃,沉闷的“噗噗”声不绝于耳。暖气开得很足,
却驱不散齐同舟骨缝里渗出的冰冷。祠堂的檀香、青砖的寒气、蒲团上自己鲜血的铁锈味,
混合着老爷子淬毒般的话语,反复切割他的神经:“娶谢云归,
压下风声……否则你爸替你顶罪!齐家清算!”父亲的白发,母亲的泪眼,
姜澄韵那句冰冷的“我要的是现在、立刻、马上”……瑞士缆车里那颗滚烫的泪珠,
如今只灼烧出空洞的寒。他需要麻痹,手边却只有凉透的普洱茶。腕间纱布下,
是祠堂里紧握拳头留下的伤口,隐隐作痛。他走到窗边,额头贴上冰冷的玻璃。
窗外港岛灯火在雪幕中模糊成团,这曾是他的棋盘,如今是牢笼。
齐氏基业、父亲的晚年、母亲的哀恸,沉甸甸的枷锁。唯一的钥匙,
是那场冰冷的交易——娶谢家女。书桌上摊着谢家的联姻协议,纸张冰凉坚硬。谢家的条款,
滴水不漏的利益交换。他拿起笔,悬在签名处,指尖因用力泛白。签下去,
就埋葬了雪山上笨拙跪地、满心满眼只有一人的纯情齐同舟。笔尖沉重落下,
留下苍劲却死寂的名字。落笔刹那,他清晰地听见瑞士雪场冰层断裂的“咔嚓”声,
下面是深不见底、冰冷刺骨的异水,他正无可挽回地坠落。
二、婚礼·大雪封城婚礼日的港岛,被数十年未遇的暴雪彻底封锁。城市陷入死寂,
唯有风雪嘶吼。道路瘫痪,摩天楼宇在雪雾中影影绰绰,宛如沉默的巨兽。
齐家半山祖宅却张灯结彩,红绸覆雪,透出一种奇异的热闹。厚重的朱漆大门洞开,
宾客络绎,踏着厚厚的积雪而来,在仆佣的引导下抖落一身寒气。
宴会厅设在正堂及相连的花厅,暖气开得极旺,驱散了外界的酷寒。
厅内以正红与鎏金为主调,巨大的双喜字高悬,龙凤呈祥的雕花窗棂下,
是精心布置的紫檀木桌椅,桌上摆着寓意“百年好合”的百合与象征“纯洁”的白梅,
馥郁香气在暖融空气中弥漫。数盏巨大的八角琉璃宫灯高悬,流苏轻晃,
映照着满堂华服珠翠,衣香鬓影。然而这喧嚣繁华之下,
涌动的是心照不宣的审视与算计——齐谢联姻,暴雪中的结盟,一场盛大的利益宣言。
齐同舟立在正堂旁的暖阁内,隔窗望着庭院里被狂风卷起的雪龙。
他身上是极为考究的玄色暗云纹长衫,金线绣制的团龙纹样在领口袖间若隐若现,沉稳贵重。
一枚小巧的雪花造型白玉佩悬在腰间,触手生凉。镜中映出的他,面容依旧英挺,
眉宇间却凝着化不开的阴翳与疲惫,如同被风雪压弯的松竹。手腕处缠绕的纱布,
遮掩在宽大的袖口下,在深色衣料下透出一点刺目的白。管家低声禀报着前厅的盛况,
故意放进来的媒体,镜头早已架设在隐蔽处。他面无表情,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玉佩。
四天前,他还在庆功宴上意气风发,袖扣闪耀,目光追寻着那抹明艳的红。如今,
只剩刺骨的寒。暖阁的门被轻轻推开。谢云归在喜娘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她换上了**的中式凤冠霞帔。正红色的嫁衣以金线银线满绣繁复的鸾凤和鸣与缠枝牡丹,
华美绝伦,流光溢彩。外罩一件同色缂丝云肩,边缘缀以细密的珍珠流苏。
头顶的赤金点翠凤冠,珠络垂旒,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半遮住她的容颜。纵使盛装之下,
她身姿依旧挺拔,气质清冷如月华初升,与这满室喧闹的喜庆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和谐。
凤冠珠帘后,她的目光平静地落在齐同舟身上,如古井无波。“吉时将至,
请新人移步正堂行礼。”喜娘的声音带着程式化的喜庆。齐同舟转身,
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这身嫁衣将她衬得华贵无双,却也像一层坚硬的壳,
隔绝了所有温度。他伸出手臂。谢云归那玉白的手,轻轻搭在了他的臂弯上。隔着层层锦绣,
他感觉不到丝毫暖意。正堂内,红烛高烧,檀香袅袅。齐家老爷子端坐上首,神色肃穆。
满堂宾客的目光如同探照灯,齐刷刷聚焦在缓缓步入的一对新人身上。快门声被刻意压制,
但闪烁的微光依旧此起彼伏。司仪高唱:“一拜天地——!”齐同舟与谢云归在红毡上转身,
面向门外纷飞的大雪,深深揖拜。齐同舟垂眸,眼前闪过的却是瑞士缆车窗外皑皑的雪峰,
和雪地里那抹刺目的红。“二拜高堂——!”转身,向端坐的老爷子及齐同舟父母叩拜。
齐同舟额头触地,冰冷的青砖寒意透骨。父亲鬓边的白发,母亲绝望的泪眼,
祠堂里沉重的牌位……千斤重担压于肩头。“夫妻对拜——!”两人相对而立。
齐同舟看着眼前被珠帘遮挡的面容,那华丽凤冠下是全然陌生的轮廓。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窒息般的疼痛。瑞士缆车的晃动,
姜澄韵含泪点头的模样,她决绝离去的红裙背影……无数画面碎片般切割着他的神经。
他僵在原地,那深深的一躬,迟迟未能弯下。正堂内一片寂静,空气仿佛凝固,
只有红烛燃烧的噼啪声。宾客们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就在这时,隔着摇曳的珠帘,
谢云归的声音极轻极轻地传来,如同羽毛拂过耳际,只有他一人能听清:“现在转身出正门,
后巷有车等你。”她的语气依旧平静,听不出情绪,却像投入死水的一颗石子。
这句话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混沌!后悔?他早已失去了选择的权力!父亲的自由,母亲的哀恸,
齐家百年的基业……所有的枷锁瞬间勒紧,将他钉死在这红毡之上,利益之下。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那口寒气仿佛带着冰碴,直刺肺腑。下一秒,他毫不犹豫地,
几乎是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对着眼前大红的身影,深深拜了下去!腰弯得极低,
姿态恭敬,却透着一种玉石俱焚般的沉重。“礼——成——!
”司仪的声音带着如释重负的洪亮。掌声、恭贺声、丝竹声瞬间爆发,淹没了所有。
喧嚣声浪中,齐同舟直起身,脸上已挂起无可挑剔的、属于齐氏继承人的面具笑容。
他接过喜娘递来的缠着红绸的玉如意,依照古礼,轻轻挑开了谢云归凤冠前的珠帘。
珠帘掀起,露出她的脸。妆容精致,红唇如樱,更衬得肌肤胜雪。
她的眼睛在烛光下显得极亮,如同寒潭映月,平静地迎上他的目光,无悲无喜。
只有在她抬眼望向他的那一瞬,
眼底深处似乎有某种极其细微的、难以捕捉的微光极快地掠过,快得让人以为是烛火的跳动。
齐同舟心头莫名一滞,但这异样感瞬间被巨大的空洞和麻木淹没。他移开目光,没有深究。
窗外的雪,依旧无声无息地、铺天盖地下着,将这深宅大院,也将他余生的情感,
彻底覆盖、封存。三、洞房·山药粥与夜灯婚礼的喧嚣终于被隔绝在新房之外。
贴着大红囍字的东厢暖阁,红烛摇曳,暖炉烧得正旺,
空气中弥漫着新家具的木质香和淡淡的熏香。一切布置都极尽奢华喜庆,
龙凤被、百子帐、成对的鸳鸯枕……然而这满目的红,落在齐同舟眼中,只觉刺目而压抑,
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疏离感与疲惫。
他甚至没有多看那张象征着“洞房花烛”的千工拔步床一眼。脱下繁复的礼服,只着中衣,
他径直走向暖阁相连的书房。这里是他熟悉的战场,也是此刻唯一的避难所。窗外风雪呜咽,
窗内一片死寂。他在宽大的紫檀木书案后坐下,点燃一支烟,任由呛人的烟雾模糊视线。
电脑屏幕亮起冷光,映着他毫无血色的脸。邮箱里塞满了未读邮件,
董事局的、子公司的、媒体的……每一个闪烁的红点都像一张无声嘲讽的嘴脸。
他点开一份关于天越集团近期异常资金流动的加密报告,强迫自己集中精神,
试图用冰冷的数字和逻辑冻结心中翻腾的岩浆。手腕的伤口在键盘的敲击下传来阵阵钝痛,
他烦躁地一把扯开碍事的纱布,让那道新鲜的、微微渗血的伤**露在空气中。凌晨一点半,
书房的门被轻轻叩响。齐同舟沉浸在与海外基金经理紧张的电话会议中,声音低沉而紧绷,
讨论着如何应对天越可能的致命一击,并未回应。门被无声地推开。谢云归走了进来。
她已卸下沉重的凤冠霞帔,换上了一身质地柔软舒适的月白色软缎寝衣,长发松松挽起,
用一根简单的白玉簪固定,几缕碎发垂落颈侧,洗尽铅华,素净得如同窗外的雪。
她手中端着一个青玉小碗,碗口氤氲着温热的白色雾气,
散发出淡淡的、带着清甜药香的米粥气息。她没有说话,没有打扰他,
只是安静地将玉碗轻轻放在书案一角不易碰到的位置。然后,她走到窗边,
静静望着窗外被积雪覆盖的庭院。红灯笼的光晕透过窗棂,
在她身上笼上一层朦胧而温柔的光边。她的身影纤细而沉静,像一株悄然绽放于寒夜的幽兰,
与这书房里弥漫的硝烟气息格格不入。电话会议终于结束,对方的声音带着疲惫的沙哑挂断。
齐同舟摘下耳机,揉了揉刺痛的额角。
书房里只剩下暖气低微的送风声和他自己略显粗重的呼吸。他这才注意到桌上的那碗粥,
以及窗边那个安静的身影。“空腹饮药伤胃。”谢云归转过身,声音依旧是那种平稳的清冽,
没有刻意的关怀,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再自然不过的道理。她走到书案边,
将那碗山药粥又往他面前推了推。粥熬得极是细腻浓稠,米粒几乎化开,
上面点缀着几颗饱满红润的枸杞,在灯光下像雪地里散落的几粒暖玉。齐同舟看着那碗粥,
又抬眼看向她。胃里像塞满了冰碴,毫无食欲。他沉默着,没有动。谢云归也不催促,
只是用那双平静的鹿眼静静地看着他。几秒后,她忽然像变戏法似的,
从宽大的寝衣袖袋里摸出一个巴掌大的、绣着精致兰草的锦囊。打开锦囊,
里面是几颗晶莹剔透的蜜渍金桔。她拈起一颗,轻轻放在青玉碗的旁边。蜜桔饱满金黄,
散发着诱人的甜香。“山药性平,佐此可增其味。”她的声音依旧平静,
但将蜜饯推近的动作,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近乎温存的坚持。那专注望着他的眼神里,
似乎藏着某种极细微的期待,如同在哄劝一个倔强闹脾气的孩子。这微小的举动,
在这冰冷绝望的雪夜里,显得如此突兀,又如此……熨帖。
齐同舟紧绷的神经像是被这蜜桔的暖色和她的眼神轻轻拨动了一下。
他看着那颗小小的、散发着暖意的蜜饯,又看看谢云归平静无波却专注的脸,
一股难以言喻的荒谬感混合着深沉的疲惫,以及一丝极其微弱、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暖流,
猛地冲上心头。他突然就低低地笑了出来。那笑声开始带着浓重的自嘲,然后变得有些失控,
肩膀微微耸动,笑得他眼眶阵阵发酸发烫,几乎要落下泪来。他在笑这命运的荒诞剧,
在笑自己狼狈不堪的处境,在笑这场冰冷的交易里,
竟会出现这样一颗带着甜香的蜜饯和这样一双安静却固执的眼睛。谢云归没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