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很多网友对小说《直播揭穿!假千金的豪门梦碎当场》的后续非常感兴趣,本文是一本短篇言情文,主角冰冷沈念安林念安演绎的剧情中涵盖了多种元素,大神“宝宝亮”创作的主要内容有:像判决书一样宣告着她身份的彻底打败。沈念安颤抖着手,翻开了那本硬壳笔记本。纸张已经泛黄变脆,上面是娟秀而略显稚嫩的字迹,…………
章节预览
二十根蜡烛在巨大的三层翻糖蛋糕顶端摇曳着暖黄的火苗,
映照着糖霜勾勒出的她名字的花体字母:ShenNian’an。
空气里弥漫着甜腻的奶油香、昂贵的香水味,
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属于金钱和权力的冰冷气息。全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聚集在这里,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他们的目光,或欣赏,或艳羡,或带着精明的评估,都像无形的网,
密密匝匝地罩在她身上。沈念安深吸一口气,
竭力维持着嘴角那个练习过千百遍、弧度完美的微笑。她微微倾身,
纤长的手指握住了冰凉的蛋糕刀柄。刀锋反射着水晶灯的光芒,亮得晃眼。
这是属于她的加冕时刻,沈家唯一的明珠,二十岁的成人礼。“让我们再次举杯,
”主持人充满磁性的声音透过顶级音响系统传遍大厅的每一个角落,带着煽动性的热情,
“为我们的公主,沈念安**,二十岁生日快乐!愿她的人生永远璀璨如钻!”“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念安!”祝福声浪如同潮水般涌来,伴随着玻璃杯清脆的碰撞声。
沈念安举起手中的香槟杯,指尖冰凉,杯壁上凝结的水珠滑落,留下一道湿痕。她正要开口,
用那套早已背熟的得体言辞回应这份属于“沈念安”的荣光。毫无征兆地——“啪!
”一声沉闷的断电声,紧接着,整个宴会厅瞬间陷入一片绝对的、令人窒息的黑暗!
惊呼声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骤然炸开。人群骚动起来,
衣料摩擦声、杯盘轻微的碰撞声、低低的咒骂和疑惑的询问交织在一起。
沈念安握着香槟杯的手猛地一紧,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骤然停止了跳动,
随即又狂乱地擂动起来,撞击着胸腔。钻石王冠冰冷的棱角抵着她的额角,
带来一种荒谬的真实感。发生了什么?黑暗只持续了极其短暂、却又无比漫长的一两秒。
“唰!”一道刺眼、惨白的光束,如同舞台剧中最具戏剧性的追光,
毫无预兆地、精准地撕裂了宴会厅另一端的黑暗,死死钉在紧闭的宴会厅入口大门上。
沉重的雕花大门,被人从外面缓缓推开了。光影的交界处,站着一个身影。
聚光灯毫不留情地笼罩着她。洗得发白、膝盖处甚至磨出破洞的牛仔裤,
一件款式老旧、颜色黯淡的格子衬衫,脚上是一双沾着泥点的帆布鞋。与这金碧辉煌的殿堂,
与满场的珠光宝气,形成了最残酷、最刺目的对比。她的头发有些凌乱,被强光照射着,
显出营养不良的枯黄。然而,她站得笔直,背脊像一张拉满的弓,
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和愤怒。她的脸抬着,苍白,瘦削,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像燃烧着两簇幽冷的火焰,穿透炫目的光束,直直地射向站在蛋糕旁、戴着王冠的沈念安。
她的右手高高举起,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紧紧捏着一张纸。聚光灯下,
纸张顶端的几个黑色加粗字体,像淬了毒的匕首,
寒光四射——**DNA亲缘关系鉴定报告书**死寂。
绝对的、真空般的死寂瞬间吞噬了整个大厅。前一秒的喧嚣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瞬间掐灭,
连空气都凝固了。只剩下无数道惊愕、探究、幸灾乐祸的目光,
如同探照灯般在门口那个格格不入的女孩和台上戴着王冠的沈念安之间疯狂扫射。
女孩的声音不高,甚至有些沙哑,却像冰锥一样,带着孤注一掷的穿透力,
狠狠凿进这片死寂:“沈念安?”她的视线死死钉在台上那个光芒万丈的身影上,
带着刻骨的恨意和一种近乎悲怆的控诉,“你脚下踩着的名字,你头上顶着的王冠,
你享受的二十年富贵荣华……”她的声音陡然拔高,撕裂了空气:“——那原本都是我的!
”“我!林晚!才是沈国昌和周雅琴的亲生女儿!”“轰——!”如同投入滚油的一滴水,
整个宴会厅彻底炸开了锅!“天啊!是真的吗?”“DNA报告?快拍!快拍下来!
”“大新闻!世纪大新闻啊!”“沈家……抱错了孩子?二十年前?”镁光灯疯了!
刚才还聚焦在沈念安身上的、记录她“荣耀时刻”的镜头,此刻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群,
疯狂地调转方向,咔嚓咔嚓的刺耳快门声响成一片连绵不绝的声浪,
刺目的白光暴雨般砸向门口那个自称“林晚”的女孩。闪光灯连成一片惨白的光幕,
将她单薄的身影笼罩其中,也映照着她脸上那份孤狼般的倔强与恨意。每一个快门声,
都像一把钝刀,狠狠剐蹭着沈念安的神经。巨大的眩晕感如同滔天巨浪,瞬间将沈念安吞没。
头顶的钻石王冠变得千斤重,沉甸甸地压下来,几乎要将她的颈椎压断。
脚下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仿佛变成了深不见底的泥沼,让她站立不稳。手里的香槟杯冰冷刺骨,
指尖的神经末梢却传来一种被灼烧般的剧痛。她下意识地,猛地攥紧了杯脚。
“咔啦——”一声脆响,在周遭的喧嚣中微弱却清晰。细长脆弱的高脚杯杯脚,
在她失控的力道下,应声而碎!冰凉的液体混合着锐利的玻璃碎片,
瞬间刺破了她娇嫩的掌心。尖锐的刺痛感传来,鲜血立刻涌出,沿着杯壁蜿蜒流下,
滴落在她华美的裙摆上,洇开几朵刺目的暗红。痛!但这肉体上的痛,
远不及心头那撕裂般的万分之一。林晚……林晚!这个名字像淬了毒的针,
狠狠扎进她的脑海。她猛地抬头,目光越过那片疯狂闪烁的光幕和骚动混乱的人群,
像濒死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急切地、带着最后一丝渺茫的希冀,
投向站在离蛋糕台不远处的养父母——沈国昌和周雅琴。然而,映入眼帘的画面,
却像一盆带着冰碴的冷水,将她最后一丝侥幸彻底浇灭,冻僵了她的血液。沈国昌,
她那向来威严沉稳、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父亲,此刻眉头紧锁,脸色铁青得可怕。
他的嘴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下颚的肌肉绷得紧紧的,眼神锐利如鹰隼,
死死地盯着门口举着报告、状如疯魔的林晚。那眼神里,有震惊,有愤怒,
有被当众羞辱的难堪……但唯独,
没有沈念安所期待的那种——对突如其来的荒谬指控的茫然和难以置信。
而站在他身边的周雅琴,她优雅高贵的母亲……周雅琴的反应,更是让沈念安如坠冰窟。
周雅琴保养得宜的脸上血色褪尽,嘴唇微微颤抖着,眼神里有惊涛骇浪在翻涌,
但那份震惊之下,却奇异地混杂着一种……一种近乎于解脱的疲惫?
她的目光没有第一时间看向那个自称是她亲生骨肉的林晚,
而是极其短暂地、飞快地掠过台上的沈念安。那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
像在看一件终于要脱手的、不再需要的昂贵瓷器,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如释重负?然后,
就在沈念安捕捉到那眼神的瞬间,周雅琴的视线迅速与旁边的沈国昌交汇了。没有言语,
只有眼神的短暂碰撞。沈国昌几不可察地、极轻微地点了一下头。
周雅琴眼中最后一丝复杂的波澜瞬间消失,被一种冰冷的、近乎残酷的决绝所取代。
她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脊背,仿佛在瞬间完成了一次角色转换,从一个被突袭的受害者,
变成了即将掌控局面的主人。他们知道!这个认知如同惊雷,
在沈念安早已天崩地裂的世界里再次炸响!炸得她魂飞魄散,五脏六腑都移了位!不是震惊,
不是愤怒,是一种彻头彻尾的、被彻底愚弄和抛弃的冰冷绝望!原来她这二十年的人生,
她引以为傲的身份,她小心翼翼维护的一切,都建立在一个巨大的、早已被知情的谎言之上!
而她,就像个被蒙在鼓里的小丑,在台上卖力表演,供人取乐!
“不……”一声破碎的呜咽卡在沈念安的喉咙里,只有她自己能听见。
眼前的一切开始旋转、扭曲,水晶灯的光芒碎裂成无数光斑。掌心的伤口还在流血,
黏腻温热的血液顺着指缝滴落,在价值不菲的裙摆上晕开更大的污迹。痛楚和冰冷交织,
让她浑身抑制不住地颤抖。“保安!保安在哪里!”周雅琴冰冷而威严的声音穿透了混乱,
清晰地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把这个扰乱会场、蓄意诽谤的疯子给我轰出去!立刻!马上!”她的声音不大,
却像一把冰锥,精准地刺破了喧哗。几个穿着黑色制服、身材魁梧的保安如梦初醒,
立刻拨开混乱的人群,气势汹汹地冲向门口的林晚。“放开我!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有证据!
沈国昌!周雅琴!你们敢做不敢认吗?你们偷走了我的人生!”林晚激烈地挣扎着,
声音嘶哑绝望,像一头受伤的幼兽。她的目光死死锁住台上的沈念安,
那眼神混杂着滔天的恨意和一种近乎同病相怜的悲凉。保安粗暴地抓住她的胳膊,
要将她拖离这片不属于她的“圣地”。混乱中,林晚被拖拽着经过主桌附近,她奋力挣扎,
一脚踢翻了旁边一个装饰用的巨大花艺摆设。昂贵的进口玫瑰和满天星散落一地,
被慌乱的人群践踏。就在这狼藉之中,一个不起眼的、沾着泥土的小小布包,
从林晚挣扎时松开的旧外套口袋里滑落出来,“啪嗒”一声,
掉在沈念安脚边不远处的、被踩碎的花瓣上。沈念安的视线,被那抹突兀的土色吸引。
鬼使神差地,在保安粗暴地将哭喊挣扎的林晚彻底拖出大门、隔绝在喧嚣之外的瞬间,
在周雅琴冷厉的目光扫过来之前,沈念安的身体快于意识做出了反应。
她借着弯腰整理被玻璃碎片划破的裙摆的动作,
指尖极其迅速、隐蔽地勾住了那个小小的、沉甸甸的布包,
飞快地藏进了自己宽大的礼服袖口里。布包入手粗糙,带着一种奇异的重量感,
像一颗冰冷的心脏。“各位来宾!”沈国昌低沉而极具压迫感的声音响彻全场,
他不知何时已站到了主持人让出的位置,拿过了话筒。脸上的震怒犹在,
却已被一种沉痛和无奈所覆盖,演技精湛得令人心寒。“家门不幸!
发生如此令人痛心、匪夷所思的闹剧,让诸位受惊了!我沈国昌在此,代表沈家,
向各位致以最深的歉意!”他深深鞠躬。“二十年前,我夫人于城西妇幼医院生产后,
因身体极度虚弱,加之医院管理混乱,确实曾短暂与一名女婴失散!
虽然院方很快澄清是工作失误,婴儿也及时找回,但今日看来……”他痛心疾首地摇头,
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竟埋下了如此祸根!让某些居心叵测之人有机可乘,
利用我沈家对当年事故的愧疚心理,伪造证据,妄图以如此卑劣的方式敲诈勒索!其心可诛!
”他的话语极具煽动性和逻辑性,瞬间将林晚的指控定性为一场精心策划的敲诈。
场内的骚动渐渐平息,许多投向沈念安的目光,也从最初的震惊、同情,
悄然变成了审视、猜疑,
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仿佛在看一个鸠占鹊巢、如今终于要被打回原形的赝品。
“至于念安……”沈国昌的目光终于转向台上摇摇欲坠的沈念安,
那眼神充满了“慈父”的无奈和痛心,“她自襁褓中来到沈家,二十年来,我们视若己出,
倾注了全部的爱与心血。无论她的血脉源头如何,她都是我们沈家认可的女儿!今日之事,
对她伤害尤甚!恳请各位媒体朋友,手下留情,莫要再往孩子伤口上撒盐!”多么冠冕堂皇!
多么感人肺腑!将沈家塑造成无辜的受害者和重情重义的典范,将林晚打成敲诈勒索的疯子,
而将她沈念安……则彻底钉在了“赝品”的耻辱柱上!无论他们此刻表现得多么“宽容”,
她沈念安这个名字,从这一刻起,
已经与“假货”、“冒牌”、“鸠占鹊巢”这些恶毒的标签永远捆绑在了一起!
沈国昌的每一句话,都像裹着蜜糖的毒针,看似维护,实则将她彻底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爸……妈……”沈念安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掌心的伤口还在流血,
染红了袖口的内衬,也浸湿了袖中那个小小的、冰冷的布包。
她看着沈国昌那张“沉痛”的脸,看着周雅琴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冷漠和急于撇清关系的决绝,
看着台下那些从祝福瞬间转为猎奇和审视的目光……一股冰冷的恨意,如同毒藤,
第一次在她心底疯狂滋生、蔓延。原来,这二十年的温情脉脉,不过是一场精心编织的幻梦。
而她,只是这场幻梦中一个可悲又可笑的提线木偶。奢华的主卧套间里,
空气凝滞得如同灌了铅。巨大的水晶吊灯散发着冰冷的光,映照着沈念安苍白如纸的脸。
她身上还穿着那件染了血渍和酒渍、价值不菲却已狼狈不堪的礼服裙,
钻石王冠被随意地丢弃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像一块失去魔力的破石头。她面前,
摊开着一个小小的、洗得发白的帆布包。刚才在宴会厅的混乱中,她冒险藏起的,就是这个。
此刻,包里的东西被一件件取出,摊开在华丽的梳妆台上,与周围奢华的环境格格不入。
一个边缘磨损得厉害的硬壳笔记本,封面是早已褪色的卡通图案。
一张边缘卷曲、微微发黄的一寸黑白证件照。照片上的女人很年轻,梳着两条朴素的麻花辫,
笑容腼腆而温柔,眉眼间依稀有几分沈念安的影子。一块小小的、沉甸甸的金属工牌。
工牌边缘有些变形,深褐色的、早已干涸凝固的污渍如同丑陋的疤痕,
深深沁入金属的纹路里,散发出若有似无的铁锈腥气。工牌上的字迹被污血覆盖了大半,
只能勉强辨认出“城西……院”和“林秀云”三个字。
还有……那份被林晚高高举起的DNA报告的复印件。冰冷的文字和数据,
像判决书一样宣告着她身份的彻底打败。沈念安颤抖着手,翻开了那本硬壳笔记本。
纸张已经泛黄变脆,上面是娟秀而略显稚嫩的字迹,
记录着一个年轻母亲琐碎的日常、对未来的憧憬,以及对怀中女儿的无限爱意。
“6月15日,晴。宝宝今天会笑了,虽然只是无意识的,但我的心都要化了。
给她取个小名吧,叫安安好不好?不求大富大贵,只愿她一生平平安安……”“7月3日,
阴。隔壁床的张姐说,沈家的夫人也生了,同一天,也是个女儿。命真好呀,
生来就在金窝窝里。不过我的安安也不差,妈妈会努力,
让你过上好日子……”“7月20日,雨。心好慌。今天沈家那个管家又来了,
神神秘秘地找护士长说话,看我的眼神怪怪的……希望是我想多了。安安有点发烧,
揪心……”日记断断续续,越到后面,字迹越是潦草,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焦虑和恐惧。
沈念安的心跳得越来越快,她几乎是屏住呼吸,飞快地翻到最后几页。
纸张的边角被摩挲得起了毛边,显示出主人曾无数次地翻看。最后一页,没有日期。
只有一行用尽全身力气写下的、力透纸背的字迹,笔画因为极度的激动和恐惧而扭曲变形,
墨迹深深洇入纸背,每一个字都像在泣血:**“他们换了孩子!别信沈家任何人!跑!
带着安安跑——!!!”**最后一个“跑”字后面,是一道长长的、绝望的拖痕,
仿佛写字的人被强行打断,或者……遭遇了不测。“轰——!”沈念安的脑子彻底炸开了!
所有零碎的线索、养父母今晚异常的反应、林晚那刻骨的恨意……在这一刻,
被这行触目惊心的遗言粗暴地串联起来,指向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这根本不是意外!
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残忍的调换!她的生母林秀云……她知道了!她试图反抗,
她想要带着真正的“安安”(林晚)逃离!然后呢?然后发生了什么?
那块染血的工牌……那深褐色的污渍……是血!是她生母的血!“砰!
”卧室门被毫无预兆地大力推开,门板撞在墙上发出巨响。沈念安像受惊的兔子猛地弹起,
下意识地将日记本和工牌死死攥在手里,藏到身后。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破喉咙。
周雅琴站在门口。她已经换下了晚宴礼服,穿着一身丝质睡袍,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冰封的冷漠,眼神锐利如刀,直直刺向沈念安,
以及她慌乱藏匿的动作。“收拾好了吗?”周雅琴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
像机器发出的指令,“司机在楼下等你。你所有的东西,佣人已经打包好了。
”没有任何称呼。没有“念安”,没有“女儿”。只有冰冷的“你”。沈念安看着她,
看着这个养育了她二十年、曾被她视为最温柔港湾的女人。那张美丽的面孔此刻是如此陌生,
如此冷酷。宴会厅里那个如释重负的眼神,此刻无比清晰地在她脑海中回放。
“妈……”沈念安喉咙干涩,艰难地发出一个音节,
带着最后一丝微弱的、连她自己都不相信的祈求。“别叫我妈!”周雅琴厉声打断,
声音尖利刺耳,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急于划清界限的迫切,“沈念安,这个名字,
从今晚起,你不配再用了!”她向前逼近一步,冰冷的目光扫过沈念安藏在身后的手,
嘴角扯出一个极其刻薄讥诮的弧度:“拿着你那点可怜的生母‘遗物’,
立刻滚出沈家的大门!沈家二十年,供你吃穿用度,给你最好的教育,
让你享尽了别人几辈子都够不到的福分!我们仁至义尽!别再妄想不属于你的东西,
也别再出现在我们面前!沈家的门,你这辈子都别再想踏进一步!”每一个字,
都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沈念安的心脏,将她最后一丝微弱的幻想彻底粉碎。仁至义尽?
呵!用偷来的孩子,填补他们失去亲生女儿的空白?把她当成一件精美的装饰品,
用来展示沈家的“仁慈”和“体面”?一旦正主出现,这件装饰品失去了价值,
就毫不犹豫地像丢弃垃圾一样扔掉?甚至……她的生母,
很可能是因为发现了他们的罪行而被……滔天的恨意,如同沉寂多年的火山,在这一刻,
在周雅琴冰冷绝情的驱逐声中,在生母那泣血的遗言催化下,轰然喷发!
瞬间席卷了沈念安全身的血液,烧干了她的眼泪,只剩下冰冷的、足以焚毁一切的烈焰!
她猛地抬起头,迎上周雅琴冰冷的目光。那双曾经清澈温顺的眼眸里,
此刻只剩下淬了毒的恨意和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她没有再说话,
只是死死地、死死地盯了周雅琴一眼,那眼神,像濒死的野兽发出的最后诅咒。然后,
她猛地转过身,不再看这个虚伪冰冷的地方一眼。
她没有去拿佣人打包好的、属于“沈念安”的任何一件奢侈品衣物或首饰。
、用尽全身力气攥着手中那本染血的日记和那块冰冷的工牌——这是她生母用命换来的真相,
是她沈念安(不,或许她该叫自己林念安?)在这世上仅存的、真实的根!她挺直了背脊,
像一株被狂风骤雨摧折却不肯倒下的芦苇,一步一步,
踏出这间囚禁了她二十年也欺骗了她二十年的华丽牢笼。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
发出空洞的回响,每一步,都像是在与那个名为“沈念安”的虚假幻影彻底诀别。
厚重的雕花大门在她身后缓缓关上,隔绝了里面所有的奢华、虚伪和冰冷。
沈家别墅辉煌的灯火,在她身后渐渐远去,缩小,最终变成一片模糊而遥远的光晕。门外,
是另一个世界。漆黑的夜幕沉沉压下,没有星光。只有冰冷的、豆大的雨点,
如同密集的鞭子,裹挟着初冬凛冽刺骨的寒风,狠狠地抽打下来!
瞬间就浇透了沈念安单薄的晚礼服。昂贵的面料湿漉漉地紧贴在身上,沉重、冰冷,
像一层湿透的裹尸布。雨水顺着她的头发、脸颊疯狂流淌,模糊了她的视线,冰冷刺骨,
一直冷到骨髓里。她赤着脚——那双镶钻的水晶鞋,被她留在了沈家华丽的地毯上,
像丢弃一件耻辱的标记。冰冷粗糙的沥青路面硌着她的脚底,
混合着碎石和污水的寒意顺着脚心直冲头顶。她漫无目的地走着,像一个被世界遗弃的游魂,
只有手中紧紧攥着的日记本和工牌,是唯一能汲取到一丝微薄热度的存在。
那金属工牌的棱角深深硌进她的掌心,混合着雨水和尚未完全凝固的伤口血渍,
带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车灯。刺眼、蛮横的光柱,撕裂了无边的雨幕和黑暗,
如同巨兽的眼睛,由远及近,带着撕裂空气的咆哮声,疯狂地逼近!
一辆巨大的、满载的渣土车,似乎失去了控制,在湿滑的路面上甩动着笨重的车尾,
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车头灯像死神的狞笑,
直直地朝着站在十字路口中央、浑身湿透、失魂落魄的沈念安撞来!死亡的腥风,
带着冰冷的雨水气息,瞬间扑面而至!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凝固。
雨水疯狂地冲刷着她的脸,冰冷刺骨。渣土车失控的咆哮如同地狱传来的丧钟,震耳欲聋。
那两道刺破雨幕、越来越近的惨白车灯,像巨兽贪婪的瞳孔,死死锁定她渺小的身影。
轮胎在湿滑路面上绝望摩擦的尖啸,是死神狞笑的伴奏。冰冷的死亡气息,
混合着雨水和柴油的腥味,狠狠灌入她的口鼻,扼住了她的呼吸!
沈念安僵立在十字路口的中央,赤脚踩在冰冷污浊的泥水里,单薄的礼服紧紧贴在身上,
勾勒出她剧烈颤抖的轮廓。极致的寒冷和极致的恐惧,如同两股汹涌的暗流,
在她体内疯狂撕扯、冲撞。逃?这个念头本能地闪过,双腿却像灌满了铅,
被无形的恐惧死死钉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只有巨大的轰鸣和刺眼的光。
就这么……结束了吗?像她生母一样,无声无息地消失在这冰冷的雨夜里?
成为沈家又一个被轻易抹去的、微不足道的污点?让那对虚伪的夫妇,
还有那个取代了她位置的林晚,继续心安理得地享受着用谎言和鲜血堆砌的富贵荣华?不!
这个念头像一道撕裂黑暗的狂暴闪电,瞬间劈开了她脑海中的混沌!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带着血腥味的滔天恨意,如同沉寂万年的火山轰然爆发,
以摧枯拉朽之势冲垮了所有的恐惧和冰冷!生母染血的工牌棱角,深深嵌入她紧握的掌心,
那冰冷的金属感和黏腻的血污混合着雨水,带来一种锥心刺骨的剧痛!这剧痛,
却成了点燃她所有愤怒和决绝的火种!日记本最后一页那力透纸背、泣血般的遗言,
每一个扭曲的字迹都在她眼前疯狂燃烧:“他们换了孩子!别信沈家任何人!跑!
带着安安跑——!!!”跑?她不会再跑了!二十年前,
她的生母或许试图带着真正的女儿逃离,却只换来一块染血的工牌和沉入黑暗的真相!
二十年后,她这个被偷来、又被像垃圾一样丢弃的“赝品”,
还要在沈家制造的“意外”中不明不白地死去?休想!“呃啊——!
”一声嘶哑的、完全不似人声的低吼从沈念安被雨水呛住的喉咙里迸发出来!
那不是恐惧的哀鸣,而是困兽濒死反击的咆哮!
求生的本能和毁灭的欲望在这一刻压倒性地战胜了身体的僵硬!
就在那巨大的、散发着浓重土腥味的钢铁车头,
裹挟着死亡的风压即将吞噬她的前一个瞬间——沈念安动了!她用尽全身残存的所有力气,
身体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潜能,不是向前,也不是向后,
灯照射范围边缘、人行道与冰冷墙壁形成的狭窄夹角——不顾一切地、近乎狼狈地飞扑过去!
“砰!”身体重重地砸在湿漉漉、粗糙冰冷的人行道地砖上,混合着污泥和碎石,
剧烈的疼痛瞬间从手肘、膝盖传来。几乎就在同时——“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令人牙酸的巨大撞击声在身后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