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度一直不减的都市生活小说《时光倒流,我拼命弥补曾经的缺席》,书中代表人物有林默苏婉,讲述一段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是知名大大“清清玉珞”的热销作品之一,纯净无广告版阅读体验极佳,主要讲述的是:是苏婉。年轻的苏婉。林默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心在腔子里咚咚咚地狂跳,撞得肋骨都疼。这张脸,他在樟木箱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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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疯了。
拳头大的雨点,疯了似的砸在黑伞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林默就那么站着。
一动不动地站在母亲的墓前。
昂贵的皮鞋整个陷进了泥泞里,像是被大地抓住了脚踝,动弹不得。
鞋跟旁的一洼积水,映出他那张憔悴到脱相的脸。
眼底的乌青,比墓碑的影子还要深。
领口别着的白花,被雨水泡得烂软,耷拉着,像一朵提前枯萎的菊花。
林默嘴唇翕动,声音在狂暴的雨声里碎得不成样子。
“妈,三个月了……”
他下意识摩挲着手里的黄铜怀表。
表壳的铜锈蹭在指腹,留下一道赭红色的痕迹,像极了母亲晚年时,不小心蹭在他袖口上的药渍。
嗡——嗡——
西装内袋的手机震动起来。
林默掏出手机,屏幕上“王总”两个字刺得他眼睛生疼。
千万级项目的甲方。
他的思绪,瞬间被拽回三个月前的那个凌晨。
他正在签合同,医院的电话猛地打了进来:“林先生,您母亲走了。”
林默眼神一黯,伸手按下了拒接键。
手机屏幕暗下去的瞬间,墓碑上“苏婉”两个字清晰地映入眼帘。
雨水冲刷着碑文,去年清明带来的白菊,花瓣早已烂在石头的刻痕里。
掌心的怀表,突然变得滚烫。
林默指尖一颤,怀表脱手,顺着湿滑的伞面滚落,叮当一声,停在了墓碑“爱妻苏婉”四个字上。
这怀表,是母亲留下的。
三个月前,他在出租屋收拾遗物,一个旧相框摔在地上,这块怀表就从相框背后滚了出来。
打开表盖,里面贴着一张泛黄的小照片。
年轻的母亲扎着麻花辫,怀里抱着一个婴儿。
那是他。
背景是1992年的老胡同,墙根下开满了向日葵,黄澄澄的一片。
这时,被他拒接的手机里,传来一阵微弱的语音留言。
是护工发来的录音。
“半朵……半朵烟花……”
是母亲的声音。
她得了阿尔茨海默症,临终前,嘴里一直念叨着这句话。
护工说,母亲走的前一晚,就是攥着这块怀表,枯坐到天亮。
表盘上的指针,永远停在三点十七分。
他出生的时辰。
林默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他想起最后一次见母亲。
ICU外,五分钟的探视时间,母亲隔着玻璃,焦急地比划着,口型是“回家”。
偏偏那时,王总的电话打来,催他改图。
林默仅仅是转了个身接电话。
再回头,那扇玻璃窗,已经被冰冷的白布彻底蒙上。
后来,护工把遗物交给他,里面有一本日记,最后一页写着:
“阿默喜欢看烟花,等他有空了,带他看场完整的。”
雨,更大了。
伞骨被压得发出不堪重负的**。
林默弯腰,颤抖着去捡那块怀表。
指尖触碰到冰凉表盖的瞬间,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狂风暴雨,刹那间消失无踪。
死寂。
周围只剩下怀表内部传来细微的嗡鸣,像一只被困在琥珀里的蜂鸟,在拼命振翅。
林默这时才发现,表盖内侧,照片旁还有一行小到几乎无法辨认的刻字。
“1988.7.15,建军说带我们看烟花。”
这个日期,像一道惊雷,在他脑中炸开。
父亲林建军,去世前三天。
母亲曾念叨过,那天的烟花只放了半朵,因为突然下起了暴雨。
“原来……你一直都记着……”
林默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眼泪混着雨水滑进嘴里,比母亲腌的酱菜还要咸。
他想起十八岁生日,母亲冒着大雨送来蛋糕,纸盒淋得软烂,奶油蹭脏了她的袖口。
而他,只顾着抱怨弄脏了自己的新校服。
他从未发现,母亲转身时,通红的眼眶。
悔恨如潮水,将他淹没。
突然,怀表表盘裂开一道缝隙。
一束淡金色的光芒从中涌出,在静止的雨幕里,织成一张巨大的光网。
光芒刺痛了他的手指,却又带着一股无法抗拒的吸力,将他牢牢粘住。
墓碑上,母亲的照片在光芒中摇曳。
恍惚间,一个穿着白衬衫、扎着麻花辫的年轻女人,从照片里走了出来。
她辫梢上的水珠滴落在林默手背,那股凉意,和1998年那个夏夜的雨,一模一样。
“阿默,快跑啊!”
年轻的母亲笑着朝他伸手,袖口上还沾着一点青花瓷碗的碎片。
“烟花要开始啦——”
林默心脏猛地一缩,疯了似的想抓住那只手。
可他的身体,却被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静止的暴雨再次倾盆而下,怀表的指针开始疯狂倒转,锈蚀的齿轮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嗒”声,要将他拖回那个被遗忘的夏天。
眼前一黑。
意识沉沦前,他看到墓碑上母亲永远微笑的脸,和泥地里自己倒下的影子。
像一株被暴雨打断了脊梁的向日葵。
最后,他好像听见了烟花炸开的声音。
不是盛大绚烂。
而是一束残缺的光,在记忆深处闪烁。
像母亲藏了一辈子,也没能说出口的那句——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