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烟摩挲着他眼角的泪，说，“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

说话间，陆砚被人搬上了船，几分钟之后，一个麻袋吊在海面之上。

“不要！”陆烬拼命挣脱了桎梏，沾满血的手抓住顾寒烟的衣角，拼命哀求道，“大小姐，我求求你，不要伤害我弟弟，你罚我吧，只要你放过我弟弟，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季舒白连忙去拽顾寒烟的胳膊，说，“他这种说叛主就叛主的白眼狼，不好好惩罚怎么行？”

顾寒烟握了他的手一下，说，“放心，我会替你妹妹主持公道的。”

她话音刚落，船上的人就拿起棍子，狠狠往那个麻袋上砸去。

“阿砚！”陆烬大喊一声，看到弟弟受苦，比他自己伤到十倍百倍还要痛苦。

陆烬眼泪大滴大滴地掉，心像是被人用刀一下一下地活生生割下肉来，痛得他喘不上气。

“顾寒烟！是我动的手，是我废了季伶，你有本事就杀了我！”陆烬凄厉地怒吼，“你不是想给季舒白出气吗？你杀了我呀！”

可顾寒烟只是淡淡地拍了两下他的脸，漫不经心地说，“杀了你有什么意思？就是要这样折磨你，你才能知道，背叛我的下场。”

棍子一下一下地砸在麻袋上，麻袋很快渗出血来。

陆烬的心从来没有这么痛过，比他受到最残酷的刑法都要痛。

他跪在地上，开始磕头，“大小姐，是我该死，是我有罪，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不听你的话了，求求你，放过我弟弟！”

一下又一下，每一下都重到在地上留下血迹。

顾寒烟捏住他的脖颈，将他提起来，在他耳边轻声说，“记住，这就是不乖的下场，你一辈子都要在我身边乖乖听话，知道吗？”

陆烬哭得满脸通红，额头的血流下来，整个人狼狈得像是丧家之犬。

他颤抖着点头，说，“知......知道了。”

顾寒烟一抬手，上面的人停了手。

陆烬被扔在地上，顾寒烟从他身边走过，仿佛不染一丝尘埃。

可季舒白没有走，他冷笑着，说，“你害我妹妹成了废人，你以为我会让你好过吗？”

陆烬猛地抬头，就看见船上的人割断了绳子，装着陆砚的麻袋，瞬间就沉入了大海。

“不！”陆烬一口血吐出来，无力地倒在地上。

失去意识前，陆烬留下最后一滴泪。

他好悔。

他悔恨遇上了顾寒烟。

更悔恨爱上了顾寒烟。

陆烬不知昏迷了几天，醒来时，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他很快想起，弟弟在他的牵连下，被沉了海。

“阿砚......是哥哥害了你。”陆烬紧紧地攥着床单，椎心泣血地痛哭起来。

哭到最后，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