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样……什么也没问的走了。

那天，顾云起独自在温祁楠房间坐了很久。

原本他还俗的仪式定在了次日，不知自己出于什么心思，他提前简单办了还俗仪式，离开了寺庙。

顾云起骑马赶到城门口时，却看见了早就离开的温祁楠。

她一步一跪的进了城门，不论身边的侍从怎么劝她，她都执意要这么做。

温祁楠的头发，眼睫还有眉毛已经结了层薄冰，可她像是感觉不到冷一般机械的动作着。神情麻木，像是被操控的木偶。

顾云起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就在他疑惑的下一秒，就看见温祁楠再一次跪下，叩拜，声音微弱却又坚定的说：

“我温祁楠，此生再也不会爱顾云起。”

“若再食言，便叫我不得好死。”

只一瞬间，纷纷扬扬的大雪好像落到了他的心里，寒冷刺骨。

顾云起清楚的感知到了心慌，还有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疼。

他花了那么多功夫，精细养得面色红润、灵动活泼的人，到头来却发着毒誓要和他决裂，跪在冰天雪地里冻得浑身发抖也不肯放弃。

他却没有立场去阻止她，更没办法像从前一样将她带回去。

顾云起下了马悄悄跟着，陪温祁楠淋了同一场雪。

他看着她晕倒在宫门口被皇后的人接走后才回了王府。

第二天，果不其然宫中传来公主病重的消息。

顾云起顾不得自己也着了风寒，将自己十年来积攒的所有关于温祁楠的经验全部写下。

可当他真的一字一句写下那些温祁楠的小习惯和偏好时，顾云起知道自己在不舍。

到底是舍不得这个早就成为了亲人的人，还是舍不得其他。

他自己也不清楚。

只是不论什么时候，他都希望温祁楠好好的。

将写下的书册交由侍从送进的那一刻起，顾云起清楚的感知到。

温祁楠这个人，以后就由不得他操心了。

还俗后，顾云起借口生病在家修养没有去面圣。

等到温祁楠已经病愈时，他才叫上宋晚栀以叩谢皇恩的借口进了宫。

如他所料，他遇到了温祁楠。

她看上去瘦了很多。

顾云起下意识想开口问问她的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一旁的宋晚栀却递给了他一个眼神。

他这才如梦初醒，顺势装作和她很亲密的样子。

让他意外的是，温祁楠规规矩矩的行了礼，叫了人。

她叫他镇北王，很疏离的称呼，然后走远了。

顾云起心里不是滋味，说不上来的淤堵。

不该是这样的，他从来没想过他们会走到这样陌生的局面。

他只是想让她死心后，继续乖乖的当他的小辈。

他会和从前一样照顾她，没想过温祁楠会后退到这样恭敬的距离。

一阵寒风袭来，顾云起收回思绪，眼前既不是皇宫，也没有温祁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