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裹着枯叶，吹进书房里。

温舒月只觉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心头一直悬着的重石落下，砸出一个空洞，怎么都补不上，只能任由寒风穿过。

她擦干眼泪，给上级打了报告后，转身去卧室收拾东西。

可每一件衣服，每一件物品，都承载着他们的回忆。

这条布拉吉是裴沉璟在苏联外派时买的，这盒针线是裴沉璟在供销社为她排了一晚上队买的年货。

温舒月的指尖越来越白，收拾东西的动作也越来越慢。

这几年里，她一直跟着他随军。

风景从西北的大漠孤烟到东南的山清水秀，餐桌从馒头饺子到米粉糍粑……

她还能去哪里？哪里都有他们的回忆。

温舒月浑身颤抖，腿一软，捂着胸口跌坐在地板上。

说好的一生一世一双人，裴沉璟还是食言了。

直到夜幕降临，门口才传来“咔哒”一声。

温舒月走出卧室，便见林雯雯上下打量着屋子，随即冷嘲：

“温舒月，你还是老老实实和裴沉璟离婚吧。”

“你男人的心根本不在你身上了，怀着孕又有什么用？孩子生出来也没有爱他的爸爸。”

字字诛心。

眼底情绪汹涌，化成丝丝血色蔓上眼眶。

“林雯雯，就算沉璟次次选择了你，又能改变什么？”

“整个大院都知道，我是他领了证的妻子，你要是生了他的孩子那才是野种！”

话说出口，连温舒月自己都怔愣半瞬。

兔子急了都会咬人，更何况人呢？

见她这副模样，林雯雯诧异一瞬，随即气急败坏地反驳：

“那是沉璟为了保护我，特地做给外人看的，也就只有你傻傻相信。”

“你和你的孩子一样，都是贱命，早该下去陪他们了！”

眼位的血色越发浓重，烧成一片火光。

温舒月双目赤红，瞪着林雯雯，攥着的拳头松开又握紧。

她知道林雯雯这番话是故意刺激她的，现在她大病初愈，稍微有个三长两短，一定会把锅扣在自己头上。

掌心的刺痛将理智拉回。

温舒月转身要走，只听身后一阵林雯雯的惊呼。

紧接着，一股巨大的力将温舒月拽后。

裴沉璟浓眉紧皱，手上的力度大得惊人：“你对雯雯干了什么？”

手腕浮起火辣辣的痛感，却抵不过她心痛的万分之一。

林雯雯哭哭啼啼：“沉璟，真的是我自己摔倒的。”

她嘴上这么说，可满眼害怕盯着温舒月，又往裴沉璟身后躲的模样，没有半分说服力。

裴沉璟面上越来越冷，墨眸好似化为一把利刃：

“温舒月，你的解释呢？”

“我没有……”

语音未落，林雯雯惊叫一声：“血！”

殷红的鲜血顺着林雯雯厚厚的棉裤滑下，滴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