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空号来电林夏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号码，呼吸几乎停滞。那串数字像被烧红的针，

在她视网膜上烙出焦痕——138****7429，这是苏棠的手机号。

可苏棠已经死了三个月零七天，尸体是在城郊废弃的精神病院停尸房发现的，

法医鉴定为服用过量安眠药自杀。"喂？"她按下接听键，喉结滚动着挤出气音。

电流杂音里传来熟悉的轻笑："姐姐，你终于肯接电话了。"林夏的后颈瞬间爬满冷汗。

那是苏棠的声音，尾音像片羽毛，总爱在句末轻轻一翘。她记得最后一次见妹妹时，

也是这样笑着把安眠药塞进她手里："姐，你最近睡不好，这个比褪黑素管用。

""你...在哪？"林夏的指甲掐进掌心，血珠渗进沙发缝。"老地方。

"苏棠的声音突然压低，"就是你带我逃出来的精神病院，302病房。记得吗？

你说那里有面镜子，照得出人心里最脏的东西。"电话挂断的忙音像柄重锤，

砸得林夏耳膜生疼。她抓起外套冲出门，高跟鞋在楼道里敲出凌乱的鼓点。

城郊的风卷着碎叶扑在脸上，废弃精神病院的铁门虚掩着，锈迹在月光下泛着青黑。

302病房的门没锁。林夏推开门时，霉味混着消毒水味涌出来，

墙皮剥落的墙上还留着当年她用口红画的太阳。正中央那面落地镜蒙着层灰，她伸手擦拭，

镜面突然亮得像面湖。镜子里映出她的脸，苍白，眼尾发红，和往常没什么不同。

可当她转头看向身后时，呼吸猛地滞住——本该空无一人的房间里，

苏棠穿着病号服站在镜前，发梢滴着水，脚边积着滩水渍。"姐，你迟到了。"苏棠歪头笑，

嘴角沾着暗红，"我等你好久了。"林夏的尖叫卡在喉咙里。她踉跄后退，撞翻了床头柜，

玻璃药瓶碎了一地。镜中的苏棠却突然扭曲起来，皮肤像融化的蜡般往下淌，

露出底下青灰色的骨头。与此同时，现实中的苏棠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顺着墙滑坐在地，

脖颈以诡异的角度向后弯折。"砰！"林夏的太阳穴炸开剧痛。

她最后的意识停留在镜面上——倒映出的不是自己，而是个穿白大褂的女人，

正举着手术刀朝她刺来。第二章停尸房的秘密陈默赶到时，

林夏正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发抖。她的真丝衬衫皱成一团，右手小指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

显然是刚才摔倒时撞的。"林**，我们需要做个笔录。"他递过纸巾，

目光扫过她渗血的膝盖。作为刑警队最年轻的组长，陈默见过太多崩溃的家属，

但眼前这个女人的颤抖里藏着某种尖锐的东西，像根细针直扎人心。

林夏接过纸巾时碰到他的手，凉得像块冰："陈警官，我妹妹...她刚才给我打了电话。

"陈默的笔顿了顿："苏棠已经确认死亡，死亡时间是三个月前。""我知道！

"林夏突然提高声音，又迅速压低，"但十分钟前，我用这个号码接到了她的电话，

她还说在302病房等我！"陈默调出通话记录，屏幕上赫然显示着那个空号。

他皱眉："可能是伪基站伪造的号码。""不，是她的声音！"林夏抓住他的手腕，

指甲几乎掐进肉里，"还有...我在镜子里看到了她，她就站在我面前！"陈默抽回手，

打开执法记录仪："林**，我们需要去现场看看。"废弃精神病院的302病房里，

月光透过破窗斜切进来。陈默蹲下身检查地面，水渍已经干了，

但在墙角发现半枚带血的脚印——4**男鞋。他抬头看向那面落地镜，镜面蒙着层薄灰，

边缘有几道新鲜的划痕。"你上次来是什么时候？"他问。林夏的声音发颤："三个月前，

我带苏棠逃到这里...她就是从这里失踪的。

"陈默翻开随身带的笔记本："根据报案记录，你是最后一个见到苏棠的人。

当时你说她情绪不稳定，拿了安眠药就走了，对吗？""她有抑郁症！"林夏突然激动起来，

"我给她买的安眠药，她怎么可能...""所以你认为她是被人谋杀的？"陈默打断她，

"但停尸房报告显示，她体内有大量安定成分，符合自杀特征。"林夏沉默片刻，

从包里掏出张照片："这是我们在302病房找到的。"照片上是面普通的梳妆镜，

镜框雕着缠枝莲纹，角落刻着行小字：致我的小月亮，愿永远照见光明。"这是苏棠的东西？

""不，是我妈妈的遗物。"林夏的眼眶红了，"她临终前说，

这面镜子能照出人心底的恶鬼。苏棠小时候总说镜子里有另一个她，

我以为她幻想症又犯了..."陈默接过照片，突然注意到镜框边缘有处极小的缺口，

形状像枚指甲印。他掏出证物袋装起来："我们会送技术科检测。"离开时，

陈默回头看了眼那面落地镜。月光下，镜面似乎泛着层淡蓝的光，像有人在里面呵了口气。

第三章双生镜林夏在警局做完笔录已是凌晨三点。她租的老式公寓里飘着速溶咖啡的味道，

书桌上摆着苏棠的照片——扎着马尾，笑起来有两个梨涡，和镜中那个扭曲的身影判若两人。

手机震动，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图片里是面古铜镜，镜面裂成两半，

裂缝里渗出暗红的液体。附言只有四个字："来找我。"林夏的血往头上涌。

她认得这面镜子，是妈妈首饰盒里的旧物，据说出产自民国时期的苏州镜子铺。

她曾听外婆说过，这种镜子叫"双生镜"，一面照阳间，一面照阴司，

若两面同时照见同一个人，那人就会...敲门声打断了她的回忆。陈默站在门口，

手里拿着个证物袋："我们在302病房找到了这个。"袋子里躺着枚银质怀表，

表盖内侧刻着"苏棠"二字，背面嵌着张小照片——是林夏和苏棠的合影，拍摄于十年前。

"这是你的？"林夏接过怀表，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是苏棠的。

她有收集老物件的习惯..."她突然顿住，"等等，这张照片有问题。

"陈默凑近看："哪里不对？""我们十年前的合影里，我穿的是蓝色连衣裙，苏棠穿粉色。

"林夏指着照片，"但这张里，我穿的是红色外套，

苏棠穿白色——那是我们上周去游乐园拍的！"陈默的瞳孔收缩："也就是说，

这张照片是合成的？""不，更可怕。"林夏的声音发抖，"上周我和苏棠确实去了游乐园，

但她当时已经...已经死了！"陈默意识到什么，

迅速翻开案卷："苏棠的死亡时间是三个月前，也就是上周不可能和她去游乐园。

"林夏的眼泪砸在照片上："所以我一定是疯了，要么就是...有另一个'我'，

在替我做这些事。"陈默按住她的肩膀："林**，我们需要做精神鉴定吗？""不用！

"林夏甩开他的手，"我要去镜子铺查清楚，这面双生镜到底怎么回事。"苏州的老巷子里，

林夏找到了那家百年镜子铺。老板是个戴老花镜的白发老人，见她拿着照片，

浑浊的眼睛突然亮起来："姑娘，你终于来了。""您认识这面镜子？""何止认识。

"老人从柜台下摸出本泛黄的账册，"这是民国二十三年制的双生镜，买主是个姓林的太太，

说是要给双胞胎女儿镇邪。结果用了不到半年，两个女儿就...唉，造孽啊。

"林夏的心跳漏了半拍："两个女儿？""是啊，一个叫林月，一个叫林星。

"老人指着账册上的照片，"你看，长得一模一样，像从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林夏的呼吸凝滞。照片里的两个女孩穿着同样的蓝布衫，眉眼和她、苏棠有七分相似。

她突然想起妈妈临终前的话："你们姐妹俩是双生子，

只是出生时一个被抱走了...""后来呢？"她追问。

老人的叹息像片落叶："那家人出了意外，两个女儿都死了。镜子铺收回来后，

一直封在仓库里。直到去年有个女人来买，说要给女儿镇邪...""什么女人？

""穿米色风衣，戴珍珠项链，看着挺体面的。"老人挠挠头，"她给了双倍价钱，

说要刻上'致我的小月亮'。我还提醒过她，双生镜不能随便用..."林夏的手开始发抖。

她摸出手机，翻出妈妈的遗物照片——那条珍珠项链，正是妈妈临终前戴的那条。

"她什么时候买的镜子？""去年十月，离现在刚好一年。"老人说，"对了，

她还问能不能把镜子分成两半，说要分开镇邪。我没敢答应，怕坏了规矩。

"林夏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去年十月，正是她和苏棠因为遗产闹翻的时候。

苏棠说妈妈留了份遗嘱，要把老宅留给她，而林夏坚持认为遗嘱是假的..."谢谢您。

"她转身要走，又被老人叫住，"姑娘，双生镜有个说法——照过的人，影子会留在镜子里。

要是哪天镜子里多了个影子，千万小心..."第四章另一个我林夏回到公寓时，

门锁被人动过。她摸出防狼喷雾，

轻轻推开一条门缝——客厅的落地镜前站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背对着她整理头发。"谁？

"她喝了一声。女人转过身，林夏的血液瞬间凝固。那张脸，那双眼，甚至嘴角的梨涡，

都和她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对方的左眼下有颗泪痣，而她没有。"姐姐，你回来了。

"女人微笑着，声音和苏棠如出一辙，"我等你好久了。

"林夏的防狼喷雾掉在地上："你是谁？""我是苏棠啊。"女人走近，手指抚过她的脸颊，

"或者说，我是你心里那个不敢承认的自己。"林夏后退撞到茶几，

玻璃杯碎了一地："胡说！苏棠已经死了！""死了？"女人突然大笑，笑声像碎玻璃，

"你明明亲眼看到我在302病房等你，还听到我给你打电话！那些都是真的，对吗？

"林夏的太阳穴又开始疼。她想起陈默说的合成照片，想起镜子铺的老人说的话，

突然意识到什么："你是...我的双胞胎妹妹？"女人的笑容消失了："你终于想起来了。

妈妈生了我们两个，可你抢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爸爸的爱，妈妈的关注，

还有老宅的继承权。我只能被送走，被当成野孩子养大，

直到去年...""去年发生了什么？""去年十月，我找到你了。"女人的眼神变得阴鸷，

"我买了那面双生镜，把它分成两半。一半照着你，一半照着我。我每天对着镜子诅咒你，

让你失眠、焦虑、失去理智...而你果然中计了，你以为自己得了抑郁症，

开始依赖安眠药。"林夏的腿一软跌坐在地："所以苏棠是你假扮的？你杀了她？""苏棠？

"女人歪头，"那个蠢货根本不是我。她是妈妈找来的替死鬼，用来混淆视听的。

真正的苏棠早在出生时就被送走了，而你...你才是那个冒牌货。"林夏的记忆开始混乱。

她想起十岁那年，妈妈抱着个女婴说："这是**妹苏棠，以后要好好照顾她。

"可她总觉得，那个婴儿的眼睛和自己不一样，像两颗浸在福尔马林里的玻璃珠。

"你到底是谁？"她颤抖着问。女人摘下左眼的隐形眼镜，

露出底下青灰色的虹膜："我叫林星，是你的双胞胎妹妹。而你，林夏，

不过是妈妈从孤儿院领养的替代品。

"林夏的喉咙像被灌了铅："不可能...妈妈说我们是双生子...""妈妈骗了你。

"林星蹲下来，手指戳进她的胸口，"她害怕你知道真相后会离开，所以编了这个谎言。

其实你根本没有血缘关系，你只是个多余的影子。"记忆的闸门轰然洞开。

林夏想起五岁那年，她在阁楼发现本旧相册，里面全是妈妈的照片，

每张旁边都写着"致我的小月亮"。

还有次她偷听到妈妈和医生的对话："那孩子...真的不能留下，

会影响林月的运势...""所以你设计了这一切？"林夏咬着牙，"你杀了苏棠，

伪造自杀现场，还假装给她打电话？""不全是。"林星站起身，整理白大褂的衣领，

"我只是推了她一把。她本来就抑郁，吃了太多安眠药自然会死。

至于那些电话...不过是用了变声器而已。"林夏突然笑了，

笑声里带着血腥味："那你为什么现在出现？""因为我需要你帮我完成最后一步。

"林星的表情变得狰狞，"双生镜的另一半在我手里，只要把它和你照过的镜子合在一起，

就能彻底抹除你的存在。到时候，我就是唯一的林月，唯一的继承人。

"她从口袋里掏出半块铜镜，镜面裂痕里渗出暗红的液体。林夏这才发现，

客厅的落地镜不知何时变成了完整的双生镜，两面都映着她们的身影。

"不..."她挣扎着爬起来，"我不会让你得逞！"林星举起手术刀，寒光闪过。

林夏侧身躲开，撞翻了书桌，妈妈的遗物散落一地。

她抓起那面刻着"致我的小月亮"的梳妆镜，狠狠砸向双生镜。"咔嚓！

"镜子碎裂的声音震耳欲聋。林星尖叫着捂住眼睛，鲜血从指缝间涌出。林夏趁机冲向门口，